“呃啊——!”马远山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
身体弓成一只虾米,双脚离地向后抛飞,重重砸在后面的冷冻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蜷缩在地,口鼻溢血,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华清缓缓踱步上前,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哒、哒”声,如同死神的鼓点。
他弯腰,捡起那把掉落在地的格洛克,冰冷的金属抵在了马远山冷汗涔涔的额头上。
“饶…饶命…”马远山咳着血沫,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华清撕下仿生面具后露出的真容:
“是你…谢华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华清的声音比他手中的枪管更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马远山的耳膜:
“我也想问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的枪口用力往前顶了顶,几乎要戳破马远山的皮肤:
“为什么要帮着那些洋鬼子,把屠刀对准自己人?”
“为了钱?为了往上爬?”
“还是为了你那点可怜兮兮的‘融入感’,觉得替他们干脏活就能被当人看了?!”
“看看这里。”华清猛地指向身后那一排排标记着“”编号的冷冻柜,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看看那些标签!”
“那里面冻着的,不是猪牛羊,是我们的同胞。”
“是被你们像牲口一样骗来、绑来、摘掉器官然后像垃圾一样处理的同胞。”
“汪美真是人渣,她该死。”
“但那些躺在冰柜里的人呢?他们做了什么?就因为他们来自一个你们看不起的国度?”
“就因为他们穷?就因为他们相信了你们这群畜生编织的美国梦?”
华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地下室激起冰冷的回声:
“为了那个什么狗屁议员的心脏,你们就敢设局谋杀我老婆?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
“你身上流的还是不是华人的血?你配不配叫华人?”
字字诛心,如同重锤砸在马远山的心上。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要辩解,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华清眼中那燃烧的、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焚毁的怒火和鄙夷,让他所有狡辩的念头都灰飞烟灭。
一丝深入骨髓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羞惭和恐惧,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我…我也是身不由己…”马远山眼神涣散,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亚瑟…他是国会老爷…捏着我的把柄…我不做,死的就是我和我的家人…”
“身不由己?”华清嗤笑一声,眼神如同看着一堆腐烂的垃圾:
“好一个身不由己!”
“那就带着你的‘身不由己’,去跟那些被你亲手送进冰柜的同胞忏悔吧。”
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马远山的眉心绽开一个细小的血洞,他眼中的恐惧、狡辩、还有最后那点残存的光,瞬间凝固、破碎,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
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额头的血蜿蜒流下,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地下室里只剩下冷冻柜压缩机低沉的嗡鸣,以及华清粗重的、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呼吸声。
“千机,资料到手了吗?”
“老大,全部拷贝完毕,包括核心交易记录、配型名单、资金流向,还有…”
“亚瑟·范德比尔特议员签字的几份器官‘定向采购’指令扫描件。”
千机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轻松:
“尤其是最后那份心脏配型报告和亚瑟的签名,铁证如山。”
“很好。”华清的声音冰冷如铁:
“把这些东西,还有刚才录下的马远山的‘临终忏悔’(当然掐头去尾),打包。”
“找个‘热心市民’的匿名邮箱,发给《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BBC……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媒体。”
“标题嘛,”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就叫‘自由灯塔下的屠宰场:揭秘圣玛丽医院与国会议员的器官黑市’。”
“反正他们这边党争非常激烈,总有敌对媒体愿意曝光这些丑事。”
“明白!”千机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病毒式传播协议启动,保证他们删都删不干净!”
华清最后看了一眼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目光扫过马远山尚有余温的尸体,又落在那份刺眼的“完美匹配”的心脏配型报告上。
他转身,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来路退出。厚重的铅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将血腥与罪恶暂时封存。
当第一缕晨光勉强穿透曼哈顿高楼的缝隙时,一场席卷全球的舆论核爆己然在互联网上炸开。
《纽约时报》官网头版头条,巨大的加粗黑体标题触目惊心:
“国会山的恶魔交易:范德比尔特议员涉嫌主导跨国器官贩卖网络!”
下方配图是打了马赛克但依旧能看出轮廓的地下冷冻库照片,以及那份清晰标注着“Arthur Vanderbilt”名字和“Perfect Match”的心脏配型报告扫描件。
报道详细罗列了匿名邮件提供的交易记录、资金流水、马远山死前的部分录音(关键指向亚瑟的部分被突出),以及多名供体的“失踪”背景调查。
推特上,#anHarvesting(器官收割)、#VanderbiltMonster(范德比尔特恶魔)、#SaintMarySlaughterhouse(圣玛丽屠宰场)等话题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冲上全球热搜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