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环见赵春荇来,立马就行了一礼,赵春荇瞥了眼门上的锁,大环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将门给开了。
屋里面很暗,因为门窗都被黑布挡住了,即便外面阳光如何好,里面都是辨不出时辰来的。
屋里面的人咳嗽了两声。
赵春荇店点亮了灯。
床边被绑了个青衫男子,男子原本就生得俊朗,不过此时已经狼狈不堪了,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林珏横了赵春荇一眼,冷静地开口:“你想做什么?”
赵春荇从一边的柜子里面抽了一把匕首出来,然后慢慢走到林珏身前蹲下,他目光不似平日里的轻佻,反而多了一层阴霾。
看着怪渗人的,林珏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赵春荇舔了舔唇,用林珏的衣角擦了擦匕首,匕首映着烛火的光,反射到林珏的眼中去。
“你想杀我?”林珏眯了下眼睛,而后轻笑一声,“不,你不敢。”
出了人命官司,夏扶不会坐视不管的,更何况,死的还是嘉州的翘楚。
听到林珏这么笃定的话,赵春荇忍不住嘲讽一笑,他笑意有些阴森,让人忍不住想到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尸体。
林珏打了一个哆嗦。
不,他现在不确定了,这个疯子,大概是真的敢。
正想着,林珏就觉得自己手上一疼,那一刀正好是刮在他的手腕上。
他一个读书人,皮子本来就薄,现在被匕首这么一划,血就冒了出来,殷红一片。
赵春荇舔了舔唇:“你想错了,我不杀你,我要折磨你,每天一两肉,送到你老母家里去,她大概还会以为是谁家这么好心,给她送了肉吃。”他眯着眼睛笑起来,阴沉极了,“这般想想,都觉得有趣。”
林珏皱起眉头:“你是疯子吗?”
赵春荇理所当然地抬起头来,扬起笑容来:“对,我是。”
说完,他用匕首将林珏手臂上的一块肉给削了下来,林珏咬紧了牙,可还是因为忍不住这疼痛,声音溢了出来。
他满头都是汗水,濡湿了头发,脖子上的青筋因为剧痛而鼓了起来,咬紧了牙关,死死憋住。
赵春荇双眼猩红,他笑出声来:“本来到嘉州处理些事情,本也没有想要惹事情,可你偏要去招惹尔尔,那你就必须要死了。”
林珏疼的满头大汗,听到尔尔的名字时,心中一骇。
“你……你想要对尔尔做什么!”林珏大叫出声来,声音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嘶哑低沉。
赵春荇喜欢看人这种模样,他将匕首扔在了一边,嘴角上扬着,可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她是,我的。”
“任何人想动她,都得死。”
赵春荇站起身来,他今日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不过现在上面沾了些血迹,。看起来让赵春荇的模样更加阴沉可怕起来。
林珏动了动身子,大概是想要爬起来。
可是一日一夜水米未进,现在还受到了这种伤害,还没有站起来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赵春荇嗤笑一声,出门去吩咐大环把他割下来的那块肉送到林家去,大环微微有些愕然,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一连几日如此,林珏差点就死掉了,那日赵春荇去书院回来,竟然发现大环晕在屋中,而绑在床边的林珏竟然不见了。
他不禁眯了下眼睛,让三环请了大夫来给大环瞧瞧。
大环醒来之后,说是她送饭过来的时候,林珏假装中毒,哄骗大环,让她松开了绳索,这才让林珏有了可乘之机。
听完之后,赵春荇嗤笑一声:“还有点本事。”
林珏经受此难,早就想明白了些弯弯绕绕,那赵春荇看起来本就不像是一般人,即便去州衙门报了案,应该也起不了什么水花。
那之后呢?
赵春荇说了,要让他折磨致死的,既然这一次他侥幸逃了出来,那下次定然不会放过他了。
他急忙回到家里,昏死了一天一夜,那天晚上趁着夜色就坐船上皇城去了。
天子脚下,权贵众多,他总能够找到庇护的。
等到赵春荇去林家的时候,到底是晚了一步,人去楼空。
回宅子的路上,路过破篓巷,因为之前死了人,即便是白天也没有多少人敢在这附近逗留,所以略显安静。
赵春荇路过此处,便看到一道身影垫了板砖准备翻墙进某个封了的院子里去。
赵春荇便让三环先行回去,他朝着巷子里面去,正好是看到尔尔翻到了墙头上,她往下一看,下面是长满了青苔,墙头还高。
她卡在墙头上,裙角翻飞。
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爬上来了,现在下也下不去了,要是跳下去,说不定就会摔个断手断脚,回去可就不怎么好交代了。
她眉头皱在了一起,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笑。
她一个趔趄,险些被吓得掉下去。
她瞪着眼睛偏头看过去,见到赵春荇坐在她的身边,一身水蓝色的衣衫衣袂飞扬,他弯唇笑了笑:“尔尔姑娘在此处看什么风景?”
尔尔:“……”
“我同你一起瞧瞧?”说完,赵春荇一翻而下,稳稳地落在墙内,他仰起头来看尔尔,阳光落在他的脸上。
苍白却也看好。
尔尔心里面微微动了下,然后别开了脸。
赵春荇:“尔尔姑娘,你下来便是,要是接不住你,我废了我这双手,剁成肉酱喂狗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