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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沉默了几瞬，
再次开口，
“当年，我父亲的部下找到了我，
告知我的身世，
随他回去后才知晓，原来我还有个妹妹。”
“她不知如何想的，想要与我结为夫妻，”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见唐沅表情正常，
这才接着开口，
“于是，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她与妖族大长老联手，
在我体内下了一道禁制，
她将我与你的所有记忆都篡改，
我们俩所经历的一切，
都被她改成了她自己……”
“所以你当时是把我忘记了？”
“嗯。”
“你编书呢？！”
白羽一脸嘲讽地打断胡砅，
然后拉起唐沅的手，
“我们走！”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里有多紧张。
胡砅没反驳白羽，
他浅浅一笑，却掩不住眼底的哀凉，
“这是我搜金霞的魂，搜出来的记忆。”
他伸出手，掌心是一颗珍珠大小的白色圆球，
恢复了些清冷的声音里，尽是无奈与苦涩。
“沅沅，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
只是，我必须给你一个交待。”
“我对你的心意，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他伸着的手不动，似乎是瘦了不少，
在宽大的衣袖下，
整只手都显得骨骼嶙峋。
“你的痛苦都是我带来的，
若你不想再去回忆这件事，”
他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
用另一只手召唤出阑霄，
提剑朝着握着圆珠的右手砍了下去！
“不要！！”
唐沅手比脑子还要快，
一刻不敢停地抽下发簪朝着阑霄打去，
“哐啷”
是阑霄落地的声音，
唐沅再也顾不上那么多，
她甩开白羽的手跑到了胡砅跟前，
焦急地拿起他的右手，
左看右看，
首到发现没什么伤痕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她，
突然脸色一红，猛地丢开胡砅的手，
然后迅速地将圆珠拿起，
神色间有一丝不自然，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胡砅眼眸一闪，微露喜色，
他挑眉看朝不远处的白羽，
嘴角微勾，
眼中闪过的挑衅掺杂着几分轻蔑嘲笑，
而后在唐沅抬起头的一刹那，
又恢复了先前的沉默和悲哀。
唐沅见不得他这副模样，
“我会看的，你回去吧。”
随后又不放心地叮嘱，
“别再做那种自残的事了，傻子才会那样。”
语气中透露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安抚，
“沅沅，你在关心我。”
“好，我不会了。”
“那我明日再来。”
似乎怕唐沅拒绝，他慌忙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
走路带风，眼角眉梢尽是喜悦。
“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白羽双眼通红，眼神执拗地看着唐沅，
“当日，他想杀了你的心，是真的。”
“我想看完这颗记忆球。”
唐沅走过白羽身边时，
手腕被他猛地用劲抓住。
他脸色难看，
原本明亮的琥铂色眼睛变得深沉，
白羽小声颤抖着，
缓缓摇头，
“不要，求你，不要看。”
唐沅定定地回望他，
心里不忍，
只好转过头去，轻声说道，
“白羽，你弄疼我了。”
白羽猛然放开手，
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紧握剑柄，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看看。”
唐沅后退了几步，
躲开了他迎上来的手。
“我没事，我想先回去了。”
白羽掩下心头的失落，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脸强颜欢笑，
“我送你吧。”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唐沅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像是失了神一般，
她不再去理会跟在后面的白羽，
脑海中一会是这几日见到胡砅那憔悴的模样，
一会是他刚刚哽咽心痛的解释，
一会又是那日掐住自己脖子，想杀了自己的模样……
她将自己锁在屋内，看着桌上的圆珠发呆，
被搜魂过的人，
轻则精神失常，神志不清，
重则变成智障，没有神志。
首到夜幕降临，
唐沅终于动了，
她将记忆圆珠打开，一道青烟飘出，
模糊中，
唐沅看见了胡砅，
当年他离开时，
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唐沅像看电影一般，看完了金霞和妖族大长老对胡砅的算计，
就在她要接着看胡砅清醒后，对那两人做了什么时，
画面戛然而止，
桌上的记忆圆珠也化成了飞灰。
所以，
胡砅还真是有天大的苦衷，
这就好比黄莲穿心，
有苦说不出。
今夜，
她出奇地不想修炼，
于是盖上被子，
美美地睡了一觉。
首到“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
“是我。”
游弋？
大早上的他不在掌门那边，
来找自己做什么？
于是她打开门，
一脸气势汹汹地看向游弋，
语气不善，
“你又来找我有什么神秘事？”
“我，有人要我给你送个东西。”
说完他往唐沅手里塞了一捧花，
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唐沅无语，
她看了看怀里还带着露水的花，
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
显得生机勃勃，无比艳丽。
唐沅撇了撇嘴，心情略好地将花束带回屋里，
又特意从柜子里找了个最精致漂亮的花瓶，
放了起来。
洗漱完后去给新弟子上课去了。
唐沅作为继张廷昆后的第二个元婴弟子，
在宗门里有极大的威望和有许多崇拜者，
半年前紫凌宗新纳入了百来个弟子，
即便这些弟子资质一般，
该上的修炼课一天也不能少。
下课后，一只漂亮的白色蝴蝶停在了唐沅肩头，
她用指尖挑起蝴蝶，
谁啊？
胆子那么大？
在我面前用幻术？
“我在宗门门口等你。”
蝴蝶化作这句话后，便消失不见，
只剩下泛着银光的粉末，
漂浮在唐沅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