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丁,丁旺的崇拜,是无以复加的,对方说的,都有道理。
那就练呗,他甚至想过,也弄一颗毒牙,藏在口中。但还是叶丁对他说,没有用,敌人要想这么干,他就没有机会。
站在新设的案几之侧,是因为丁旺从来不会在没有贾诩的吩咐之前,动书房之中的任何陈设,尤其是书案!
听丁哥说起过,那会打搅主家的思路,最好连打扫都不用。
贾诩不说话,丁旺送来食盒,也不请主家用饭,也是这个思路的延续。我在这里,食盒有保温功能,随时能伺候主家。
丁旺可以对铜镜之声,充耳不闻,贾诩却听得清清楚楚。他轻轻叹了口气,面上笑容一闪而没,接着是连连摇头。
“军师,其实无妨,证明长公子的确与主公一脉相承,你教他的时间毕竟太短,叶家秉持,老夫也算是见识到了。”
铜镜里,也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续道:“若是换了别人,绝不会有这般想法,如今吗,主公是不是早已洞悉一切……”
“或者说……”稍稍停顿,铜镜中的语气,有些艰难。
“其实一切都在主公所料之中,你我都不过是棋子而已,说起来,我应该开心才是,但这一切要是真的,我当真开心不起来。”
“呵……”贾诩闻言轻笑摇头,接着道:“诩有九成把握,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但不重要,主公不是给了我,三年时间吗?”
“对,就是这三年时间,我怎么越想,越有点心寒?”
“心寒,是因为你想的太多,和主公之间,有时候越简单越好。”贾诩说着挥挥手,右手却在空中顿住了,对方看不见的。
“这件事,你我不用再说,眼下还有一件大事,需要我做。”
“好,不过我说最后一句,他们用此死间之法,也算是逼不得已,只可惜,天下没有人比军师懂主公,所以,只剩下死。”
“军师,纯是好奇,你说主公这一次,会不会放过王神剑。”
“哎,你今晚的问题是格外的多,不过,并非没有可能,如果王越除了剑法之外,还有和齐由一样的本领,主公必定不杀!”
“呃……军师之言是也,现在我有点儿想明白了,主公心中,一直是大业为重,但凡对之有利,生死仇敌,也不放在眼里。”
贾诩笑了,复正色道:“主公曾对诩言及,世家和百姓,终究是一对矛盾,可能调和与一时,却不能长久,诩想找个办法。”
“找个办法?”铜镜中的声音,安静了片刻,方道:“军师,你想吧,别伤神就行,我只负责做事,军师想怎么做?”
“冀州青州之地尚好,未必要过于激烈,但兖州与徐州不行,很多事情,要让他们自己动手,你要做的,是推他们一把。”
“推他们一把?军师,此事倒是有趣,只不过,要看军师想要做到什么程度?”铜镜里的声音,此事拔高了一些。
“怎么做?这事儿,你比我拿手,只要不影响张司徒的接收,想怎么做,你就怎么做,需要之物,一并报来。”
“诺!那属下立刻去办,明日午夜,再来向军师复明。”
“好!”贾诩毫不犹豫,说完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丁旺身上,一笑道:“丁旺,今天吃什么?给我弄一瓶桂花酿来。”
“主家,我带着呢。”贾诩一开口,丁旺立刻活了过来,回答的同时,弯腰打开食盒,内中除了菜肴,更有各式美酒。
有晋阳佳酿,有梅子酒,亦有桂花酿。随着农业生产的不断发展,酿酒业也连连都有进步,桂花酿,就可以归为果酒的一类。
“丁旺,陪我喝一点。”等管家收拾好案几,贾诩坐下,又放了一副碗筷和酒杯在对面,压压手,贾诩便示意丁旺坐下。
后者依言而行,只不过,坐的是端正无比,先给主家斟满。
“主家今日,很有兴致,小的猜一猜,是不是长公子建功呢?”陪着贾诩喝了一杯,丁旺想了想,小心的问道。
正常情况下,管家是绝不会言及与战场有关的事情的,但今日主家兴致高,明显是想说说话,试探一下,倒也无妨。
主家若是稍有迟疑,他立刻闭嘴,倘若有不虞,拿自己发发脾气,也是好事。丁哥教过他,被主家大骂,不是什么坏事。
贾诩闻言微微一笑,吃了几口菜后方道:“荆州之战,长公子指挥若定,能把握时机,任用贤良,当三军之帅也!”
“好,长公子就是了不起。”丁旺说了句,再给贾诩倒上酒。
贾诩举酒,又和管家喝了一杯,笑道:“丁旺,下月是你长子订婚之期,今晚我手书一封,让夫人帮着张罗一下。”
丁旺听了,急忙膝行后退几步,正色道:“主家,那小子担不起的,他哪里能够劳动夫人?到日子,来喝杯水酒便可。”
贾诩摆摆手:“怎么担不起,群儿我亦以子侄视之,你若是在晋阳倒也罢了,如今随我来了徐州,家中要有做主之人。”
“多谢主家,这小子,当真走运。”丁旺不再推辞,喜形于色。
贾军师的夫人,乃是上党张家望族之后,叶家老夫人的宗家。说起来,还是袁鸾为贾诩操持的,现在的夫人,是续弦。
“军师,糜竺糜别驾,糜芳将军,府门前,求见军师。”恰在此时,暗二的声音从们外传来,却是糜竺糜芳兄弟来访。
定边军拿下徐州之后,叶欢是要保举糜家家主糜竺为徐州刺史的,治中人选,考虑的事孙乾孙公保,糜芳,现在则为游击将军。
当年糜芳是送妹妹糜贞前往晋阳的,原本,叶欢想送这个小舅子去南山书院,奈何后者的天赋实在不足,叶将军也搞不定。
说不得最后去了南山武院,你别说,糜芳在此,还有些所长,结业之后,被书院推举为游击将军,与先登军之中任职。
贾军师坐镇徐州,麯义特地调了一营士卒听军师号令,糜芳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