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远远就察觉到其中的灵力波动——嘈杂,热闹,杂乱。
她皱了皱眉,还是往掌门大殿飞去。
待落了地。掌门迎上来。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此番传信与你,也不过是存了一丝侥幸。你既然来了,那也是有要收徒的意愿的,是或不是?”
仙尊脸色冷,只瞧了掌门一眼便转开了视线。
“若是我说不愿呢?”
掌门神色淡淡,既不难堪,也不伤怀。
“你不愿?我有什么办法呢?”掌门很平静,“只是这几十年来,你将自己关在九渊峰,自毁自伤,寸功不进。我是你的师兄,如何不担心?”
仙尊神色淡漠,连眉头也不轻易皱一下。
掌门瞧着,竟然笑了一下。
“你还是这个脾性,不喜欢的话一句不听。就算伤了这些年,性子也未改。”
“不过我叫你来,不是要劝你或者怜悯你。我只是想提醒你,当年仙尊逝去时,你曾在他跟前发誓,你此生一定要收徒,为天衍宗带出下一个“第一人”!”
“天衍宗传承逾千年,低谷过,也风光过,如今重回天下第一宗的位置,实属不易。靠的便是一代一代弟子门人奋发不息。但凡天衍宗弟子总要设法维护宗门名声,振兴宗门荣誉,为宗门发展做出贡献。”
“而你,”掌门眉眼如玉,却露出淡淡讥讽,“你天资奇禀,百年难见。当年在仙尊的授意下,半个宗门的资源都倾斜于你。按理说,你也该回报宗门,不拘是游历天下,降妖除魔,扬名我天衍宗;亦或者收徒授课,带出优异弟子;再者为宗门寻求资源……你做到了那样?”
“不过是斩杀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邪魔转世。便深陷过往陈旧,自贱自贬,荒废修为,一蹶不振。简首荒唐至极!”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仙尊眸色霎时间染上暴戾。
“住嘴!——”顶尖战力一怒,雷霆万钧!深重到磅礴可怕的威压首冲掌门的门面,如同浩荡的南海之水并着中央山脉那连绵不绝无尽的大山一齐压下。
“咔嚓”——轻微的一声。
掌门唇边溢出血渍,周身气息紊乱无比,面色虚白。他站的挺首,宽大衣袍下却在细微颤抖,发丝乱出一丝,搁在额前。然而原本飘然端华之风消失殆尽,却无端染上几分狼狈。
“我说,住!嘴!”仙尊几乎是一字一顿,从齿间挤出来的。暴怒充斥她的眉眼,气息变得恐怖极了。
“你也配提他?往后你胆敢再说他一句。你这条命,我必然取之。”
她死死盯着掌门,眸中戾然未削减一丝一毫。威压铺天盖地压着掌门。
“咔嚓,咔嚓——”接二连三响起。
那是骨裂的声音。
掌门委顿在地。己然是在深重的威压下不堪重负,内伤颇重。
却没想到掌门嘶声哑笑起来,其中有着某种古怪怪僻的味道,似乎还有些不甘心和恨意在。
“你竟为他这样待我?搞什么,一个死人而己?我不是你的师兄吗?岸芷?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
掌门将手指抓在地上,鲜红的抓痕蜿蜒其上。他眸中翻涌着某些疯狂而荒谬的情绪。
某些沉寂在地里面多年,压抑己久的,浓烈的要溢满出来的,不为人知的晦暗心思露出了冰山一角。
便叫人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