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时间定在顾秋水生辰后的第二天,
顾府上下都在为这场及冠礼而忙碌,但冠礼的主角顾小公子,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后悠哉悠哉洗漱、吃饭逗小狗。午后出府前往书店视察情况并在那待上一个下午,临近傍晚才回府,与忙碌的众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然,有时候顾秋水还会约上范文哲出门游玩,曾经关系要好的六人,现在还能经常见面的也就剩下他俩了。
除去己经不在京城的两个人,沈暮雪入了东宫,成了太子的侍妾;莫婉茹因一些事情被拘在家中甚少出门。
六人变两人,着实有些唏嘘。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顾秋水生辰越来越近。
慕容晟在最近寄来的信中提到,他会在顾秋水生辰那几日赶回京城,但这次回京主要是因为吴地政事,生辰当天他或许到不了京城——他感到非常遗憾和抱歉。
不过慕容晟在信里同顾秋水保证,自己先前说的惊喜依然会在生辰当天送到,同时还提到希望两人能在他回到京城后见一面。
看到这的时候,顾秋水脸垮了下来,这封信让他的兴奋消散了不少,还以为慕容晟说的惊喜是要与自己告白呢。
但最后慕容晟提到的见面,又让顾秋水的期待重新点燃,满心欢喜盼望着慕容晟回京。
就这样带着满满的期待,顾秋水迎来了自己的二十岁生辰。
生辰这天没有像之前那样办得很热闹,主要是因为过两天就是他的及冠礼。
这样反倒让顾秋水轻松不少。
早上,顾秋水一起床就派人给范文哲送了个口信,约他到有乐斋用午膳,随后才慢慢地换衣洗漱。
“公子,夫人刚刚派人请您前往主院一趟。”在顾秋水洗漱的时候,墨书走进屋子,小声禀报。
“那早膳不用备了。”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顾秋水示意墨书帮自己束发。
待把自己收拾干净后,顾秋水走出房间,快步赶向主院。
“阿娘,您找我呢?”一进屋,顾秋水就首奔顾母,在顾母面前站定后行了个标准的礼。
“秋儿,生辰快乐!”顾母扶起顾秋水,仔细打量自己的小儿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端的是一副玉树临风的好模样,满意点头,“长大了!”
“谢谢阿娘,”顾秋水由着顾母打量,嘴角勾起一抹笑。“是阿娘养得好呀!阿娘是天底下最好的!”
“油嘴滑舌。”被顾秋水的话逗笑,顾母抬手拍了拍顾秋水的脑袋,顾秋水也顺从地低下头,“来,这是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拆开看看吧。”
跟着顾母来到桌子旁边,顾秋水接过顾母递来的盒子,依言打开。
盒子里并不是什么特别稀有珍贵的物品,而是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万事如意”西个大字以及一些精美的花纹。
“阿娘,这是您给我绣的吗?”顾秋水拿起荷包,一脸惊喜看向顾母。
“多年不做女红,手艺有些生疏了,”顾母温和地笑着,“算不上多贵重,阿娘希望我们家秋水往后的日子能够事事顺遂。”
顾秋水喜滋滋把荷包别在腰上,想起自己改约了范文哲用午膳,急忙道:“阿娘做的就是最珍贵的,谢谢阿娘的荷包!阿娘,时间不早了,我与文哲有约,就先走咯,我会早点回府的!”
得到顾母的准许,顾秋水一阵风似的跑出主院,看得顾母再次感慨,二十岁的人了,却还像个小孩一样咋咋呼呼。
随后顾母想到自己这混小子居然有胆子与端宁王在一起,一下又染上一丝愁绪。
她不是反对两人在一起,她是怕顾秋水受到欺负。
等顾秋水赶到有乐斋时,范文哲己经在雅间内等着了。
虽然己经过去两年,范文哲却依旧如以前那般热情,仿佛时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生辰快乐秋水!看我给你带的礼物,上好的桑落酒,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淘来的。来来来,今日咱俩不醉不归。”范文哲就把顾秋水拉到桌前,指着桌上的一坛酒兴奋道。
“我看是你本来就想喝吧。”顾秋水挣脱范文哲的手,没好气指出事情的真相。
“嘿嘿……”对此范文哲只是“嘿嘿”一笑。
顾秋水也没有生气,只是挥挥手让墨书等人出去,随后他打开酒坛,给自己与范文哲分别倒了一杯。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顾秋水拿起酒喝了一口,随后两眼放光,“不错,好酒!”
“那当然,我是真费了好大功夫才淘来的。”范文哲同样拿起酒杯,一口闷干后,有些低落。“还不是之前那些破事。”
“范夫人还在催你成婚呢?怎么,京城那么多姑娘,还是没有相中的?”
“我就是单纯不想……”
对此顾秋水耸耸肩,不置可否。
“诶对了秋水,你和殿下怎么样了?在一起没?”
“……”这话一出,让顾秋水脸上一僵,一副被戳到痛处的模样。
这两年,经过顾秋水的不懈努力,终于让范文哲相信了他与慕容晟没有在一起。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顾秋水每次与范文哲见面,都免不了要被问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没有……”
“还没确定名分呢?”范文哲惊讶,“啧啧啧,够慢的了。”
“我本来以为他之前说的惊喜就是要同我表白,哪知道不是,”顾秋水有些头疼地揉揉额头,“他说等他回京了要与我见一面,但是都到我生辰了,也没收到他回京消息。”
“要是殿下在说的惊喜是在信里向你告白呢?你接不接受?”
“也不是不行啊,我的玉佩都挂他身上了!”
见顾秋水一脸激动,范文哲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上一口给自己壮壮胆,随后小心翼翼问道:“那为何你不先下手为强,在心里写明你对殿下的心意呢?”
顾秋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范文哲,看得范文哲有些害怕。
“他叫你来打听的?”顾秋水语气不明,看不出什么情绪。
见状范文哲急忙出声表明忠心:“没有没有,是我单纯感到好奇,和殿下没有一点关系,相信我秋水,我发誓!”
范文哲急急忙忙竖起右手,一副向天发誓的模样,顾秋水盯着他又看了一会,确认范文哲是真的感到好奇,这才收回视线。
他慢条斯理喝上口酒,幽幽表示:“天大地大,面子最大,我是不会主动表白的。”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该送的和不该送得也都送了,要是你不主动,殿下也不主动,你俩是打算这样继续暧昧下去?
范文哲在心里腹诽,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哈哈”一笑,继续喝酒。
顾秋水也拿起酒杯慢慢喝着,时不时吃几口早己上好的菜。这几年顾秋水的酒量也随着年龄有所上涨,他也有意控制着自己喝的量,段然不会再出现之前那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
一时间,雅间内变得十分安静,只有两人喝酒以及碗筷相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