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眼中神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三眼中满是焦急,“呃,你还在想什么?大壮的腿要立刻喝药。
要不然可就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王老五眼中闪过心虚,一脸的苦瓜相,
“我没有银子,大壮的腿断了,那也是他的命。”
沈长安一脸的愤怒,“王叔,这些年,大壮勤勤恳恳为这个家付出很多。
他的腿也是因为,想要给你捉野兔补身体才会摔断。
你怎么能够不给他治腿?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成为残废?可是你的亲儿子。”
许青松也随声附和,“王叔,你不能对大壮如此的残忍。
等他醒来,知道双腿已经摔断,该是多么的难过。”
他的话音刚落,昏迷的王大壮缓缓的醒过来。
“爹,对不起,我没能捉到野兔,等我的腿好了。
我一定上山,给爹捉野兔补身体。”
四周的村民,有那心软的,已经偷偷的抹眼泪。
“多么有孝心的娃!腿都摔坏了,还要想着给他爹补身体。”
“造孽哟!可怜的娃!腿都摔断了。
你爹一分钱也不想拿出来,说不定你以后都不能走路了。”
王老五听着村民们的指责,脸色变得很难看。
张三月猛的上前,看着众人。
“刘三都说了,就算是吃药,王大壮的腿好的机会也很小。
那要那么贵,一吃药三个月,谁家能拿的出来?
我家人口多,当家的还有一家子人要养,老的老小的小,
总不能我们不吃不喝,也要给大壮治腿。
我们全家人的命去换王大壮的腿,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坐在地上,眼泪左一把右一把哭嚎。
王老五一脸悲痛的看着王大壮,“大壮,真不是爹不舍得拿银子给你治腿。
是咱家就这个情况,若是给你治腿,全家人都得为你的腿陪葬。”
王大壮眼眶泛红,眼泪在眼中打转,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爹,你真的不管我吗?我的腿还有希望。
只要您给我治腿,我好了以后一定多多的挣钱,还给您!”
王老五的眼神躲闪,不敢看王大壮的眼睛。
张三月一咕噜从地上跳起来,伸手指着王大壮的鼻子。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的腿就算是用最好的药。
也不一定能够站起来,你还想着挣钱,那不是做梦吗?
你从小命就硬,姐姐她早早的去了,你如今又摔断了腿。
要拖累全家,可见你就是个丧门星。
当家的没有把你赶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
王老五眼睛一亮,是啊!大壮摔断了腿。
成了全家人的拖累,不但不能干活,还要等人伺候。
迟早会将整个王家拖垮,还好他不只有大壮一个儿子,他还有小壮。
不能一家子老老小小,都被王大壮拖累的吃不饱,穿不暖。
“大壮,你也不要怪爹狠心,爹不能让你拖累了整个王家。
给你三亩荒地,你自生自灭去吧!”
王大壮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此时他的心还是很难受。
眼睛一翻,真的晕了过去!
四周的人指指点点,纷纷指责王老五。
“老五,你还是不是人?虎毒不食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王大壮呢?”
“天地良心啊!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让刚摔断腿的大壮,你就想把它分出去,真是丧良心!”
……
王老五不顾众人的指责,心中打定主意。
今日一定要将王大壮分出去,可不能让他拖累了全家。
沈长安和许青松对视一眼,都为了王大壮,有这样狠心的爹感到心疼。
李宝根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闹哄哄的人群。
“喊什么喊?发生了什么事?”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把王大壮摔断腿。
王老五丧良心想把王大壮分出去的事情说了。
李宝根皱着眉头看着王老五,“王老五,真的要将大壮分出去?”
王老五一脸的愁苦,为他不负责任的行为狡辩,
“村长,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为了大壮一个人。
将王家拖垮,一家老小都等着我养。”
李宝根瞪着眼睛,“你这是想要逼死王大壮,你想要分家可以。
三亩荒山给他,粮食五十斤,总不能让他饿死。”
王老五没有反驳,他对王大壮还是有一丝丝愧疚。
王大壮悠悠转醒,泪眼朦胧,
“村长,我想要和我爹断亲,我如今已经摔断腿。
我不想让我爹背上,不养亲子的名声。
断了亲,就不会连累我爹的名声,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我自生自灭……”
王老五,张三月,和张草花,三人眼睛一亮,断亲可是好主意。
万一王大壮在外面活不下去,要回来王家让他们养怎么办?
李宝根看着王大壮,“壮娃,你这是何苦?真的断了亲。
你以后是死是活,可就和你爹没有任何关系。”
王大壮一脸心如死灰,“李叔,我知道!求李叔成全。”
“哎!傻孩子!”
他看着王老五,“老五,大壮是个孝顺的孩子,你怎么看?”
王老五挤出两滴眼泪,“宝根哥,我成全大壮最后的孝心。
村长和村民作证,我从此和大壮断亲,没有任何关系。”
王大壮满目悲伤,心中却在欢呼。
他终于要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了。
然后再不用天不亮就在地里劳作,也不用一年四季都吃野菜硬窝窝。
也不用再看张三月那张让人恶心的嘴脸,和那尖酸刻薄的话语。
从此后他一个人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委屈他蜷缩在那个如同棺材一样的柴房中……
沈长安拿出笔墨纸砚,很快的将断亲书写好,村长王老五,王大壮都按上手印。
李保根把断亲书和荒山的地契,交到王大壮的手上。
王大壮将断亲书和三亩荒山的地契,一起递给沈长安,
“长安,有时间帮我去县衙盖章!”
他要彻彻底底和王家的人,断个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让王老五反悔的可能。
王老五将手中的断书收好,神色很是复杂,
“大壮,我们总归父子一场,我准你留在王家两日,寻找新的住处。”
王大壮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许青松。
“麻烦许大哥去柴房将我的包袱拿来,然后送我去,我的荒山山洞中。”
许青松点了点头,走进柴房,再看到那只容得下一人。
蜷缩躺着的地方时,眼中满是怒火。
难怪他没有半分犹豫的想要断亲,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