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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洪武与北叔这边，一个教得尽心，一个练得卖力。
不时，一名四十几岁的妇人满脸焦急，小跑了过来：
“北叔，不好了，村长他们被卖鱼胜打了。”
“嗯？”
听到动静，燕洪武立即停手，北叔亦睁开眼，坐起了身子。
妇女跑到近前，更加详细的重复道：
“北叔，村长他们在村口被卖鱼胜的人打了。”
“五叔被打到头，受伤很重。”
“郑明满脸都是血，看起来伤得也不轻。”
“村长的左手好像也骨折了………”
“村长让通知大家，今天晚上去祠堂外面开大会。”
北叔与燕洪武听得。
前者眉头大皱，后者也很迷。
村长那人，两人都不陌生。
北叔甚至是看着其长大了。
村长为人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懦弱，就不可能惹事。
也没等两人发问，妇女似乎闲不住，已经气愤道：
“村长只是想同卖鱼胜谈谈鱼价，希望卖鱼胜多给一点。”
“卖鱼胜不谈，还吩咐人打了他们………”
“谈鱼价？”
听到这个，北叔点了点头，话语道：
“好，我知道了。”
“那北叔，我去通知其他人啦。”
“一会儿我家那衰仔回来，你替我告诉他一声啊。”
“好！”
北叔再度点头，那妇人这才急冲冲离开。
看着妇人的背影，一直没说话的燕洪武开口，语气冷漠道：
“我都说了，四十万只是小问题，用不着大伙儿操心。”
“村长那人，平时看起来稳重，想法却很天真啊。”
“提高鱼价，除非卖鱼胜垮！”
无疑，燕洪武反应极快，已经推测出村长这样作为的原因了。
“难怪今天一大早，村里的青壮全都被安排出海打渔。”
“他是怕年轻人在村子里，也会跟着去谈判。”
“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吧。”
说到这里，燕洪武深吸口气，脸色更沉：
“要我看，恐怕都不是什么谈价钱，是求对方多施舍一点。”
“北叔，你现在还觉得，这种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吗？”
“我………”
北叔虽然老迈，人生阅历却是非凡。
燕洪武推测出的东西，他同样能想到。
这会儿被燕洪武问话，右手都紧握成了拳，浑浊眼中充满了愤怒。
燕洪武见状，话语不停，继续道：
“北叔，你老给我讲了那么多故事，我现在也给你老讲一个。”
“那是我在魔都读小学的故事。”
“当年我上小学那会儿，班上就有一个恶霸。”
“他每天最喜欢做的，就是欺负同学，让同学给他买零食。”
“有的同学很害怕那个恶霸，更是胆小怕事。”
“所以从不反抗。”
“每次恶霸让他们买，他们就买。”
“没钱的时候，借钱去买，实在借不到，被恶霸打，也不敢吭声。”
“可我不一样，我曾经也被那恶霸找上门。”
“那是第一次！”
“当时，我听他说，要我去买东西给他吃。”
“我也没多话，拿起桌上铅笔，就插进了他的腿。”
“结果就是，他进了医务室，我进了办公室。”
“我被老师狠狠教训了一顿，他回家休息了两天。”
“但两天之后，他看到我，都是叫我武哥。”
“我也没让谁买东西给我吃，但我桌上总是有零食。”
“一小部分是佩服我的同学给的，大部分是那个恶霸给的。”
“他怕了我了，觉得我比他更狠。”
呼………！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故事，寓意为何，很容易便能理解。
正是“人善被人欺”。
恶霸不停欺负其他同学，是因为他们不反抗。
恶霸自身不存在风险，当然越加来劲。
燕洪武出手就重创恶霸，恶霸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会再找他买零食。
毕竟，找别的同学，一点风险没有，到手也是百分百。
找燕洪武，说不定就得入院。
即便打得过，也会弄得自已一身伤，划不来啊。
“你说了这么多，想我怎么做？”
北叔没有评价故事，只是问询起了实际道。
“我觉得，既然要开会，不如就搞大一点。”
“请周围几个渔村一块儿过来开。”
“面临问题的，其实一直都不是我们一个村子。”
燕洪武幽幽然说出目的。
北叔听得，眉头大皱，话语道：
“阿武，找那么多人来干什么，你需要吗？”
“就算没有我的那些东西，我相信卖鱼胜对你来说，也都不算什么。”
“你连叶汉的邀请都不去，会怕一个地痞？”
“呵！”
燕洪武听得笑了笑，安慰话道：
“北叔，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他们的。”
“鱼市场收回来之后，是需要人看着的。”
“而且，濠江三大家，疍、赌、捞。”
“海上人家，只是打渔，会不会笨了点？”
这话北叔听明白了，恍然脱口道：
“你想做走私？”
燕洪武拍了拍手，缓缓站起身，面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指点江山道：
“北叔您看，对面香江在望，再往北就是内地。”
“香江的电子产品，东南亚驰名。”
“内地的大粮仓，可供多国。”
“濠江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百分之九十五的食物靠进口，各种生活物品也靠进口。”
“疍民水上纵横，这么方便，为什么不做这门生意。”
“也不求太多，只要占住百分之十的份额，就足够富贵了。”
“现在濠江的疍民，已经忘了他们为什么被人称作疍民。”
“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我只要帮他们回忆起来，顷刻间就能有一支船队，一群擅长水性的兄弟。”
“当我控制了海路，濠江不知道多少老板都会主动上门，来找我合作。”
“就算是何生、叶老也不例外。”
“到时候我再涉足赌业，轻而易举。”
“卖鱼胜算什么？”
“但他那条命，确可以帮到我。”
嘶………
听着燕洪武的想法，北叔再看背对自已的高大身影，越加感觉他太像一个人。
心中有计，步步为营，什么都已经算好了。
当年那个人只用了七天，就独霸魔都赌坛。
那他呢，会用多久？
“你说召集其他各村的人，是要？”
“选出那些一心想要发达的人，胆大包天的人。”
“事实上，我最不喜欢老实人了。”
“勤劳可以致富，那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笑话。”
“如果勤劳真可以致富，最富贵的，应该是扫大街的才对。”
“勤劳既然富贵不了，野心胆大，却是一定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