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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秋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眼泪还挂在他英挺的鼻梁上，眼眶红得像兔子，可说出来的话，却无赖到了极点！
他这是在撒泼？
卫离见她不动，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紧了几分，固执地重复，声音里的委屈和鼻音更重了。
“我说，我也要！”
“你凭什么只帮他不帮我？梨儿，这不公平！”
公平？
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了秋虹的怒火！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在安静的耳房里炸开。
秋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心被震得发麻。
卫离的脸被打得偏向一旁，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脸上瞬间浮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卫离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秋虹以为会看到他暴怒的眼神，甚至己经做好了他会掐死自己的准备。
可他没有。
卫离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疯狂，只有一片茫然。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秋虹那只还微微发抖的手上。
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脸上的疼，反而皱起了眉头，伸手就去抓她的手。
“手打疼了没有？”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关切，“用这么大力气做什么？”
“……”
秋虹彻底懵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这个人……是不是被打傻了？
她打了他啊！他不安慰自己，反而关心她的手疼不疼？
这一下，比卫离刚才的哭闹，对秋虹的冲击还要大。她心里的那股滔天怒火，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就泄了气，只剩下茫然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卫离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了。
他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那动作珍而重之，仿佛在对待什么绝世珍宝。
“你不愿意，我懂。”他低声说，通红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可不能厚此薄彼。沈清玄能碰，我也能碰。他能得到的，我也要得到。”
他的逻辑偏执又霸道，完全不讲道理。
秋虹还没来得及从他那句“手疼不疼”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前一拽！
卫离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她。
没等她反应，一个带着咸涩泪水味道的吻，就这么霸道地、滚烫地落了下来。
这个吻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侵略性和不容置喙的强势。他撬开她的唇齿，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思念、不甘和愤怒，全都通过这个吻，狠狠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秋虹的脑子“轰”的一声，炸成了一片空白。
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能感觉到他唇上灼人的温度，更能尝到他眼泪的苦涩味道。
“卫离！你混蛋！”
回过神来的秋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他推开！
她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下力道只重不轻！
卫离被她推得后退了两步，结结实实地又挨了一下。
可这一次，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被打得破了皮的嘴角，那里渗出了一丝血迹。那双红通通的眼睛里，竟然闪烁着一种近乎于“爽”的快意。
仿佛秋虹的这两巴掌，不是打在他脸上，而是打通了他堵在心口的那股浊气。
能打他，能骂他，能对他有这样激烈的情绪，都比那该死的、客套的、疏离的“卫将军”要好一万倍！
他的梨儿，终于对他有反应了！
秋虹看着他这副“越打越爽”的变态模样，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再骂，耳房的门却“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一股冰冷肃杀的气息，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
顾凝天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寒霜。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先是在秋虹那张又羞又怒、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刮过，然后又落在了她微微散乱的衣襟上。
最后，他的视线如利箭般射向卫离，定格在他脸上那两个新鲜又对称的巴掌印，和他嘴角那诡异的笑容上。
房间里的气温，骤然降到了冰点。
“这是在做什么？”
顾凝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秋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完了”。
顾凝天迈步走了进来，强大的气场让整个空间都变得逼仄起来。他没有再看卫离，而是死死盯着秋虹，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将她看穿。
“慕灵哭着来找我，说你罚了她，还对沈小姐不敬。怎么回事？”
他的问题首截了当，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紧接着，他下巴微抬，余光扫向卫离，语气里的不悦几乎要凝成实质。
“卫将军，又为何会在这里？”
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致命。
秋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但越是这种时候，她脑子转得越快。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飞快地抬手，将鬓边一缕散落的碎发捋到耳后，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她迅速冷静下来。她微微屈膝，福了一礼，声音己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无波。
“回王爷。”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房间里紧张的呼吸声。
“灵儿言语无状，冲撞了我。我如今忝为县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后和王爷的脸面，总不能失了皇家威仪。因此，才教了她几句规矩，想来是灵儿年纪小，心里委屈了，才会去向王爷哭诉。”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点了顾慕灵的错处“言语无状”，又把自己抬到了“维护皇家威仪”的高度，瞬间就将小辈间的口角之争，上升到了规矩和体面的层面。
顾凝天听着，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脸上的寒霜似乎融化了一丝。
秋虹没给他追问的机会，立刻转向第二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