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肚子……我的孩子……王爷救我!”
这一声尖叫,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穿透了整个王府的后院。
不多时。
顾凝天来了!
他看到的,就是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顾慕灵状若疯魔,躺在血泊之中,手里还虚握着带血的剪刀!
而秋虹,肩膀上鲜血淋漓,正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小腹,满脸泪水和绝望!
“孽障!”
一声雷霆般的咆哮,震得房梁都在颤抖!
顾凝天己经快得像一道残影,他甚至没有用手,而是一脚!
狠狠地一脚!
“砰!”
顾慕灵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滑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手中的剪刀“哐当”落地。
“秋虹!”
顾凝天看都没看顾慕灵一眼,他冲到秋虹身边,将她扶起,当看到她肩上那狰狞的伤口和满身的狼狈时,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你怎么样?快告诉本王,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秋虹靠在他怀里,浑身发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王爷……我好怕……我好怕啊……”
“慕灵小姐她……她疯了……她说要杀了我,还要……还要杀了我们的孩子……”
杀了我们的孩子!
这几个字,像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钉进了顾凝天的心脏!
他猛地回头,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顾慕灵,那眼神,不再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温度,只剩下冰冷的、想要毁天灭地的杀意!
“来人!”他吼道,“把这个毒妇给本王拖下去!关进柴房!上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不许给她一滴水一粒米!”
几个侍卫冲进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将半死不活的顾慕灵拖了出去。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
顾凝天抱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女人,心痛、后怕、愤怒,种种情绪交织,让他英俊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对不起,秋虹,对不起……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秋虹在他怀里,缓缓地摇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突然,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顾凝天,挣扎着就要走。
顾凝天大惊,连忙将她捞回怀里:“你这是做什么!快回来!”
秋虹却哭着摇头,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决绝。
“让我走吧!”
“是我不好,我不该回王府……慕灵小姐她……她容不下我,更容不下我肚子里的孩子……”
“今天她能拿着剪刀冲进来,明天……明天她就能下毒,用更阴狠的法子……王爷,我真的怕了……”
她死死地抓着顾凝天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为了孩子,我要搬去县主府!那里是我的地方,我可以关起门来,好好地……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们的孩子,再有任何闪失了啊!”
她哭得肝肠寸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凌迟着顾凝天的心。
县主府!
这三个字,像三座大山,轰然压在了顾凝天的心上。
他不是不知道她有自己的府邸,那是太后亲赐的荣耀,是她也为之骄傲的资本。
可他从未想过,这府邸,会成为她离开他的理由!成为隔开他们之间的一道墙!
“不!我不准!”
顾凝天几乎是本能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中,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
“秋虹,你听我说!我把慕灵安顿好,让她跟你一辈子都见不着面!我把王府的守卫增加一倍,不,十倍!我让整个王府变成铁桶,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他像个快要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堂堂摄政王,权倾朝野,说一不二,此刻却在用近乎乞求的语气,挽留一个女人。
秋虹却只是在他怀里,凄楚地摇着头。
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他昂贵的袍子上,烫得他心口发疼。
“王爷,您不懂……”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人心里的恶,是关不住的。”
“今天是一把剪刀,明天可能就是一碗毒药。后天,又会是什么?”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首首地望进他痛苦的眼底。
“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孩子没了,梦到我满身是血……王爷,我不敢赌,我赌不起啊!”
“在王府里,我是您的宠妾,是慕灵小姐的眼中钉。可是在县主府,我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只想护着自己孩子周全的母亲……”
她的手,从他的手臂上滑落,转而轻轻地、珍而重之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那个动作,充满了母性的光辉,也充满了决绝的意味。
“王爷,求您了……成全我吧。”
“为了我们的孩子,让他……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上。”
让他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上……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顾凝天所有的防线。
他还能说什么?
他拿什么来保证?
今天这一幕,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在他的王府里,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最爱的女人和未出世的孩子,差一点就……
无尽的无力感和锥心的疼痛,席卷了他。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臂。
那感觉,像是亲手把自己鲜活跳动的心脏,从胸膛里活生生挖了出来。
“好……”
一个字,从他喉咙里挤出来,嘶哑得不成样子。
“本王……答应你。”
他闭上眼,英俊的面容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但是!本王会派王府最精锐的侍卫去保护你!府里最好的管家、嬷嬷、丫鬟,全都跟你过去!太医院的御医,每天去给你请脉!你需要什么,本王就给你什么!”
“秋虹,本王只要你和孩子,安然无恙。”
……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宸王府后院血溅三尺!
宸王爷雷霆震怒,将养女打得半死,关入柴房!
新封的安乐县主,受惊过度,连夜搬出了宸王府,住进了自己的县主府!
一时间,流言西起,各种猜测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