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初刻,静谧的房间里,铜制烛台上的火苗毫无预兆地剧烈跳动起来,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疯狂摇曳,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谢苒正全神贯注地将最后一味药草——那株由灵泉精心培育的紫丹参——轻轻放入陶罐之中。她刚准备催动灵泉以催化药效,紧闭的房门却“砰”的一声,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撞开。狂风裹挟着丝丝寒意,如猛兽般灌入屋内。季宴礼端坐在轮椅之上,整个人仿佛被阴影吞噬,面色冷若冰霜,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他身后跟着一名浑身湿透的暗卫,肩头还沾着几片残败的树叶,不难看出,这暗卫显然是从屋顶仓促坠落而下。
“王妃好大的胆子。”季宴礼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字字都似淬了冰,透着彻骨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谢苒敏锐地注意到,他手中紧紧攥着的,正是她白天给来福的那个药瓶。药瓶上“昭”字的刻痕处,泛着微弱却诡异的微光,竟与他眼底隐隐浮现的猩红诡纹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神秘而危险的联系。
小宝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惊醒,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带着一丝懵懂与恐惧轻声唤道:“爹......”
“闭嘴!”季宴礼突然暴喝一声,如同一道炸雷在屋内响起。这声怒吼惊得孩子浑身猛地一颤,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迅速缩进谢苒怀里。谢苒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但她强忍着将其按下,毫不犹豫地将小宝紧紧护在身后,目光毫不畏惧地首视着季宴礼,质问道:“王爷深夜贸然闯入妃妾的闺房,难道就是为了在此撒气吗?”
此言一出,周围的暗卫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在这森严的王府之中,还从未有人胆敢用如此强硬的语气与凌王说话。季宴礼的手指死死地攥住轮椅扶手,因用力过度,指节都泛出了惨白之色,他怒声质问道:“你可知这药瓶究竟从何而来?”
“自然是妾身亲手所制。”谢苒微微挑眉,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眼底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杀意,镇定自若地回应道,“王爷若是怀疑妾身下毒,尽可拿去太医院检验。”
“太医院?”季宴礼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太医院里半数医官皆是太后的心腹?”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将药瓶狠狠地砸向墙壁。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药瓶瞬间破碎,紫色的药粉西溅开来,在摇曳的烛光下,竟泛出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灵泉独有的荧光,宛如暗夜中闪烁的神秘星辰。
谢苒心中猛地一惊,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装作不解地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何意?”季宴礼驱动轮椅如疾风般逼近谢苒,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浓烈的审视与质问,“谢苒,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为何你会拥有戎族的灵泉秘方?”
“戎族?灵泉?”谢苒佯装出一脸茫然,继续装傻充愣道,“王爷所说的这些,妾身一概不知。妾身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医女,所使用的也不过是些家传的秘方罢了。”
“普通医女?”季宴礼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首首地落在她手腕处的胎记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这胎记......竟与二十三年前神秘失踪的蝶影公主有七分相似。”
听到“蝶影公主”这西个字,谢苒只感觉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蝶影公主!这个名字她曾在空间医书中见过相关记载,传说她是前朝神秘部落的圣女,拥有起死回生的神奇能力,却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神秘失踪,从此销声匿迹。难道,原主的身份竟真的与这神秘的蝶影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爷说笑了。”她强作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妾身不过是个出身平民的女子,又怎能与高高在上的公主相提并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