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门吱呀轻响,箫楚楚披着松垮的寝衣倚在门边。月光浸透纱衣,将她纤薄的身形勾勒得愈发妖冶。
赤足踩在冰凉的石板上,踝间银铃随着步伐轻颤,故意发出细碎声响:“谢大人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她晃了晃手中酒壶,残酒顺着雪白的脖颈滑落,滴在锁骨结痂的齿痕上。
“谢大人可要与本宫共饮一杯?”
青玉镇纸裹挟着劲风擦着她耳畔飞过,“当啷”一声砸在门框上,碎玉飞溅。
谢清玄官服歪斜,领口大敞,心口处狰狞的血痂随着剧烈的喘息起伏:“箫楚楚!你明知故问!”
“谢大人昨夜可比现在温柔多了。”
箫楚楚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被撕碎的官服,金线绣就的孔雀补子恰好盖住染血的床褥。
“您抓着我的腰说‘要死了’的时候……”
她俯身拾起半截玉带钩,指尖抚过光滑的钩身。
“这物件卡得我腰上青了两块,不信谢大人瞧瞧?”
谢清玄猛地起身,案头经卷如惊飞的寒鸦纷纷扬扬。
他三步跨至门前,铁钳般的手擒住她手腕按在门扉上。
官服广袖滑落,小臂上交错的抓痕赫然入目,那是昨夜她情动时留下的印记。
“臣最后说一次,昨夜种种……”
“当没发生过?”箫楚楚忽然仰起头,贝齿狠狠咬住他喉结。
舌尖舔过渗血的伤口,带着几分挑衅与戏谑。
“那谢大人可得把痕迹消干净。”
她突然扯开衣襟,腰腹间深浅不一的指痕触目惊心。
“这儿,这儿,还有……”
指尖一路下滑,停在腿根处暧昧的红痕。
“都是谢大人的手笔。”
谢清玄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却不知是愤怒还是情动。
他望着眼前妖冶的女子,想起昨夜她在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想起她咬破自己嘴唇时腥甜的血味,想起佛堂里父亲绝望的嘶吼。
此刻窗外更鼓沉沉,而屋内纠缠的身影,早己分不清是欲是恨,是贪是嗔。
“为何偏偏是我?”
珍珠链崩断的脆响惊得谢清玄眼眶发红,的东珠滚过青砖,撞在昨夜摔碎的瓷瓶残片上,迸出冷冽的光。
他扯着缠在腕间的珠串,看着箫楚楚慵懒倚在床柱上的模样,喉间泛起铁锈味:“公主想要面首......”
“因为谢大人动情时——”
箫楚楚突然欺身上前。
“比您这张嘴诚实多了。”
谢清玄猛地反手一甩,将人重重掼向床榻。
箫楚楚后脑撞上玉枕,青丝如瀑散在绣着并蒂莲的锦缎上,她却笑得愈发肆意,张开双臂露出颈间尚未消退的咬痕:“这次不用药,谢大人敢吗?”
雪白的绣鞋踢开锦被,斑驳的褥子上暗红血迹交错。
“您猜这上面的血,是我的处子红......”
她忽然抓住他掌心结痂的伤口,指甲深深掐入皮肉。
“还是我在你身上刮破的血?”
窗外突然惊起一群白鹭,振翅声划破死寂。
谢清玄望着她腰间青紫色的瘀痕,昨夜失控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她蜷缩在他怀里哭着抓挠他后背,指甲缝里至今还嵌着他的皮肉。
他猛地抓起撕破的官服,金线绣的獬豸补子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臣会请旨外放。”
“明日启程调任岭南。”
箫楚楚系着衣带的手指顿住。她弯腰从枕下抽出一沓名帖,洒金宣纸簌簌飘落:“正好,三哥昨日又送了我十个面首。”
她捻起一张,眼尾的眼影绯红随着笑意颤动。
“有会抚琴的,会画眉的,还有个腰力......”
“够了!”
谢清玄三步跨至榻前,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将人按进锦褥。
新结的痂被挣裂,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他望着她眼底流转的水光,突然分不清那是挑衅还是泪光。
“公主非要作践自己?”
箫楚楚突然伸手环住他后颈,将带血的嘴唇贴在他耳畔:“谢大人不是要逃吗?”她舌尖舔过他耳尖。
“逃之前,再让本宫看看,你这儿......”
她的手顺着他腰线滑下去。
“还会不会说真话?”
鎏金妆奁在榻边摇晃,箫楚楚指尖转出暗纹瓷瓶,琥珀色药汁在瓶口泛着诡谲的光。
她咬开软木塞时,甜腻的催情香混着血腥气骤然漫开:“昨夜还剩半瓶‘情缠’,不如…”
朱唇突然压上谢清玄颤抖的嘴角,温热的药丸顺着纠缠的舌尖滑入。
“让那些面首都尝尝……”
谢清玄青筋暴起的手狠狠扣住她下颌,齿间传来铁锈味的刹那,他知道箫楚楚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催情香如毒蛇钻入肺腑,残存的理智在燥热中崩解。
他扯落纱帐缠住她扭动的手腕,锦缎擦过青砖的声响惊得檐下铜铃乱颤:“你想让多少人见你这般模样?”
“谢大人这副模样…”
箫楚楚屈膝顶住他发烫的腰腹,眼尾在薄汗下泛着水光。
“倒像是喝了醋的酸人……”
她故意弓起脊背,将锁骨处新鲜的咬痕送到他眼前。
“这次不用药,谢大人敢吗?”
“箫楚楚!你自找的!”
翻倒的妆奁洒出满地珠翠,鎏金耳坠叮当作响着滚进床底。
箫楚楚仰望着晃动的承尘,指甲深深抠进谢清玄肩胛,在肌理间犁出猩红的沟壑。
没有药物的麻痹,她清晰地感受到他颤抖的指尖划过自己腰侧的淤青,汗湿的鬓角蹭过她剧烈起伏的胸口,还有那压抑在喉间、几近破碎的喘息。
“谢郎…”
她故意将滚烫的吐息呵在他耳畔,眼波流转间尽是挑衅。
“用点力……”
谢清玄猛然抽身而起,抓起案头冷茶劈头浇下。
混着血迹的水流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在她心口,在雪白的肌肤上蜿蜒出妖异的红痕。
他扯断缠在腕间的青丝,墨发如瀑垂落:“公主好本事。”
碎发间露出的瞳孔猩红如兽。
“可惜臣不是的畜生。”
箫楚楚支起身子,沾着汗渍的锦帕从指间滑落。
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谢大人烧错东西了。”
她望着火盆中卷曲的经卷。
“该烧的是这个。”
谢清玄怒不可遏地踹翻火盆,滚烫的炭灰溅落在青砖上。
他夺过锦帕的瞬间,他额角青筋暴起,将锦帕撕成碎片:“无耻!”
碎帕在青砖上蜷成血色的花,箫楚楚赤足踩上去,脚踝银铃随着步伐轻颤。
她弯腰拾起半截玉带钩,指尖划过钩身刻着的"玄"字:"昨夜您抓着我脚踝时,可比现在坦率多了。"
谢清玄攥紧拳头,骨节发白:"公主以为用身子就能换臣就范?"
烛火在婚书上明明灭灭,箫楚楚将宣纸凑近火苗,嘴角勾起妖冶的弧度:“哪能啊。”
火舌舔过“谢清玄”三字,焦糊味漫开。
“我不过是想...等您回来那日,带着十个面首去城门相迎。”
青烟腾起的刹那,谢清玄劈手夺过燃烧的婚书。
掌心皮肉被灼得焦糊,他却浑然不觉,只对着那张得意的笑脸嘶声低吼:“你敢!”
“我有何不敢?”
箫楚楚抚上他痉挛的手背,丹蔻划过他紧绷的腰腹。
“毕竟谢大人宁可***也不肯娶我...”
话音未落,谢清玄己将她抵在妆台。铜镜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他咬着她耳垂冷笑:“臣这就让公主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寡廉鲜耻。”
窗外的日头渐渐攀上中天,老仆在门外轻咳:“大人,岭南的调令...”
“烧了。”
谢清玄替昏睡的箫楚楚掖好锦被,拾起地上破碎的玉带钩。
钩身的血迹在晨光中宛如朱砂痣,映得他眼底的深情愈发浓烈。
妆台暗格里,那封完好无损的婚书静静躺着,最末添了行小楷:“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