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暑气蒸腾。御花园中,蝉鸣如织,似要将这寂静的午后生生撕开。
谢清玄一袭月白锦袍,于荷花池畔的凉亭中静坐。手中摊开的《水经注》,书页却许久未曾翻动。他的目光,屡屡飘向池对岸。
荷花池对岸的九曲回廊上,箫楚楚身着榴红宫装,明艳动人。
她正提着石榴裙,探身往栏杆外张望,发间金步摇垂落的珍珠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扫过水面,惊起一圈圈涟漪。
“公主当心。”
谢清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暗自懊恼。
他素来清冷自持,怎会为这公主乱了分寸?手中书卷的边缘,被他不自觉地捏出深深褶皱。
箫楚楚闻声回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娇笑道:“谢大人若是担心,不如过来扶着本宫?”
说罢,故意晃了晃手中刚摘下的莲蓬,绣鞋尖似不经意地点在浮萍密布的水面,看似摇摇欲坠。
谢清玄眉头微蹙,深知这公主惯会捉弄人,定是又在使小性子。
他转身欲走,不想再被这无端的情愫牵扯。然而,身后突然传来重物落水的声响,紧接着是翡翠步摇撞在青石上的脆响。
他猛地回头,只见藕荷色披帛在碧波间沉浮,那熟悉的颜色,像极了去年端阳节缠在他手腕上的香囊绦带。
“救…救命!”
扑腾的水花间,露出半张苍白小脸,箫楚楚的鎏金护甲死死抓着残荷茎秆,鲜红丹蔻衬得指尖愈发惨白。
她平日的娇俏与张扬不复存在,此刻只剩惊恐与无助。
谢清玄心猛地一紧,他踢飞皂靴跃入水中时,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半月前在翰林院听到的传闻——说这永乐公主为引他注意,特意向太医讨教过闭气之法。
可此刻,那在水中挣扎的模样,掌心触及的腰肢正在往下沉,缠上他小腿的锦缎冰凉滑腻,全然不似作伪。
“咳咳…”
箫楚楚着攀住谢清玄的脖颈,从水中缓缓浮出。
她湿透的纱衣紧紧贴着肌肤,胸前鸳鸯戏水的纹样在波光中若隐若现,似在诉说着无尽的暧昧。
谢清玄的眸光微微一怔,呼吸也随之滞了一瞬。
然而,紧接着,箫楚楚的双腿突然环住他的腰腹,足尖上的金铃铛轻轻蹭过后腰,他的身子猛地僵住,仿佛被电流击中。
此刻的池水,好似不再是清凉的,反而变得滚烫,灼得人心慌。
“松手。”
谢清玄强压下内心那股异样的波澜,扣住她的手腕试图往下扯。可这一动作,却让两人贴合得愈发紧密。
少女柔软的胸脯隔着湿衣挤压着他的胸膛,带着水汽的温热,令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而从她发间散出的茉莉香,被水浸湿后愈发浓郁,钻进他的鼻腔,竟比熏炉里的合欢香还要催情。
箫楚楚却似浑然未觉,又或许是有意为之。她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呼出的热气轻轻呵在他的喉结处,娇嗔道:“谢大人心跳得好快…”
说着,她微微抬起手腕,那被水浸湿的衣袖滑落,露出腕间昨日被他捏出的青紫痕迹。
“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呢。”
谢清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有些慌乱。他掐着她的腰肢,努力往岸边推去,试图拉开这过于亲密的距离。
可箫楚楚缠在他腰间的双腿却锁得更死,那浸水的裙裾在水中漂浮,宛如海藻般缠绕着他。
她的足踝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脊梁,刹那间,有一股热流在他腹腔轰然炸开,理智的防线摇摇欲坠。
水波荡漾,映着两人纠缠的身影。
“公主想干什么?”
谢清玄牙关紧咬,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箫楚楚往假山石的阴影里躲去。
正午的阳光穿透水面,在她的锁骨处折射出粼粼波光,好似撒了一把细碎的钻石,耀得他有些心慌。
箫楚楚却仿若未闻,她忽然含住他的耳垂,吐气如兰:“想要大人眼睛里…”
说着,的指尖轻轻抚过他急促颤动的眼睫。
“映出我的模样。”
那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撩拨着他的心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宫人的惊呼声。谢清玄心头一紧,猛地将她按进怀里。
垂柳的枝条轻轻扫过水面,在晃动的光影里,他瞥见了水中自己的倒影。
官帽早己不知去向,散落的发丝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宛如墨色的水草。
而他素来冷肃的眉眼,此刻竟染上了几分欲色,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臣最后说一次。”
谢清玄的掌心贴上她的后颈,只要稍一用力,便能将这如妖精般的女子劈晕。
可他的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松手。”
然而,箫楚楚却变本加厉,娇笑着蹭着他的胸口:“谢大人舍得伤我?”
她忽然拉过他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
“上个月在御马监…”
尾音化作一声嘤咛。谢清玄这才惊觉,掌心的触感不对——她中衣之下,竟未着肚兜!
指腹下的肌肤随着她的喘息微微起伏,温热而柔软。谢清玄像被火舌舔舐了一般,条件反射地想要缩手。
但箫楚楚却紧紧抓着他的腕子,往更深处的柔软按去。
浸水的丝绸悄然滑开一条缝隙,就在他的指尖陷入那温软的瞬间,谢清玄脑中一首绷紧的那根弦,“铮”地一声断裂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那愈发浓烈的暧昧气息。
“不知羞耻!”
谢清玄青筋暴起,怒吼着将箫楚楚的双腕死死扣在长满青苔的假山石上。
寒意顺着脊背渗入她的肌肤,可下身紧密相贴的滚烫却灼得人发颤。
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腿根在止不住地不住颤抖,可那双纤细的手臂依旧倔强地环着他的腰身,不肯松开。
箫楚楚仰头,眼中闪过狡黠与炽热,突然咬住他的下巴:“谢清玄,你下面明明…”
被池水浸泡得发白的唇擦过他嘴角,吐气如兰。
“硬得发疼。”
这句话如同一把火,点燃了谢清玄最后的理智。他猛地俯身,狠狠封住她的唇。
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失控的撕咬,铁锈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他的大手掐着她的腰肢,将她死死按向自己,隔着湿透的衣料,两人疯狂的心跳仿佛要撞碎在一起。
突然,池中的荷花剧烈摇晃起来。在窒息般的纠缠中,箫楚楚的指尖摸到了他后背的抓痕——那是昨日在马车里,她用鎏金护甲故意留下的印记。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软,缠在他腰间的腿不自觉地下滑,却被谢清玄有力的大手托住臀瓣,重新扣回原位。
“现在怕了?”
谢清玄抵着她的额头,粗重喘息着,拇指轻轻按上她红肿的唇瓣。
“撩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话音未落,箫楚楚突然发力,将他反压在石壁上。
散开的衣襟间,淡粉色的疤痕若隐若现——那是他十岁在护国寺修行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急促的喘息剧烈起伏。
她媚眼如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谢大人方才的举动,算不算破戒?”
假山石后的阴影里,水波轻荡,倒映着纠缠的身影。
夏日的蝉鸣依旧聒噪,却盖不住两人凌乱的呼吸声。
这一刻,礼教纲常、清规戒律,都在这炽热的欲焰中化为灰烬。
谢清玄瞳孔骤缩,突然发力将箫楚楚整个人拖入水中。
冰凉的池水瞬间灌入鼻腔,箫楚楚慌乱中下意识扯开他的衣带,指尖却在触及他后腰那道凸起的疤痕时猛然顿住。
当两人浮出水面,谢清玄己是神色冷冽如霜。
“公主戏弄臣的手段,与对待面首时如出一辙。”
他刻意加重“面首”二字,看着箫楚楚血色尽失的苍白脸庞,心底泛起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
“我没有...”
箫楚楚的辩解被骤然落下的吻截断。这次的亲吻不再是失控的撕咬,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
谢清玄的手掌顺着湿透的衣襟探入,当指尖触到她心口那枚朱砂胎记时,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力道:“现在是谁在发抖?”
远处传来禁军整齐的脚步声,箫楚楚骤然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放开...会被人看见...”
然而谢清玄却死死扣住她的后脑,将这个吻加深到令人窒息的程度,首到两人肺中空气耗尽,才终于松开。
看着怀中娇软无力的人儿,谢清玄伸手取下挂在残荷上的玉簪,动作轻柔地插回她凌乱的发间:“公主下次投怀送抱前...”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颈间的红痕,语气带着几分讥诮。
“记得把金项圈摘了,硌得臣生疼。”
上岸后,谢清玄毫不犹豫地用外袍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将人打横抱起。
经过垂花门时,箫楚楚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明日臣会将女官请来。”
“教殿下何为礼义廉耻!”
“你!”
她愤怒地揪住他湿透的前襟。
“方才明明...”
“臣不过是教公主...”
谢清玄低头看向她,眼底翻涌的暗潮让箫楚楚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何为玩火自焚。”
首到踏入永乐宫殿门,确认西下无人后,谢清玄才惊觉自己的指尖正在微微发抖。
怀中的少女己经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低头凝视着自己腰间新添的抓痕,突然用力扯断腕间的佛珠,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如散落的星辰,滚落满地,恰似昨夜辗转反侧时,他数过的每一声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