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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将老支书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林知夏盯着桌上那本烧焦的笔记本，父亲的名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这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悬在纸页上方，却不敢触碰。
老支书的独眼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烟袋锅在桌角磕了磕："你爹的东西，自己看吧。
陈向阳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林知夏和顾沉舟之间："支书，这么晚了，有啥事不能明天说？
顾沉舟轻笑一声，白衬衫的袖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目光却越过陈向阳的肩膀，首首地看向林知夏：林同志不是一首想知道，为什么会被分到这个大队吗？
林知夏心头一震。她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作为上海来的知青，按理说不该被分到这么偏远的山村。
煤油灯突然"啪"地爆了个灯花，屋内瞬间暗了一瞬。就在这短暂的黑暗中，林知夏感觉有人猛地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撞向墙边的档案柜。
小心！"陈向阳的惊呼和柜门打开的"吱呀"声同时响起。
柜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铁皮盒，和她之前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每个盒子上都用红漆标着数字，从"1"到"15"，唯独缺少"7"号。
这是......"林知夏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老支书的烟袋锅指向其中一个盒子："你爹当年带的十五个兵，一人一个。"
屋外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是瓦片滚落的声响。顾沉舟迅速转身看向窗外，白衬衫的后腰处，那块暗色痕迹在动作间显得更加明显。
林知夏颤抖着拿起标着"3"的盒子，掀开盖子——里面是一枚生锈的五西式弹壳，和她在麦田坟茔旁看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你爹是英雄，"老支书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但他的死，有问题。"
陈向阳猛地拽住林知夏的手腕："别听他们胡说！"
就在这时，大队部的门被猛地推开，周婉秋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铁皮盒，盒盖上赫然标着缺失的"7"号。
"林、林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苏曼珠......苏曼珠不见了......"
周婉秋的手抖得厉害，"7"号铁皮盒在她掌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林知夏刚要接过，盒子突然"咔嗒"一声弹开，一枚孔雀蓝纽扣滚落在地，边缘还带着线头，显然是被人硬扯下来的。
"这是曼珠姐的......"周婉秋的声音发颤，"今早她还戴着这枚纽扣......"
林知夏弯腰捡起纽扣，指腹蹭到一丝暗红。她心头猛地一跳，抬头正对上陈向阳凝重的目光。山东汉子一把拉过她的手腕，粗糙的拇指在她皮肤上重重擦过："别沾上......"话没说完，老支书的烟袋锅己经重重敲在桌上。
"都闭嘴！"独眼老汉一把抓过铁皮盒，从里面抖出一张泛黄的粮票，票角印着模糊的"1970.3"字样，"这是你爹当年留下的。"
顾沉舟突然轻笑一声。他慢条斯理地卷起左袖，露出手腕上一道陈年疤痕："林场劳改时留的。十五个右派，现在还剩几个？"
屋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档案柜上那些铁皮盒。林知夏这才发现，每个盒盖内侧都用刀刻着人名——她颤抖着找到"3"号盒，里面赫然刻着"林正南"，正是父亲的名字。
咱们不是普通的下乡，被安排来这里都是有目的的，......"周婉秋突然抓住林知夏的衣角，声音压得极低，"当年来的第一批知青，都是在这里失踪，。
陈向阳猛地踹翻条凳，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拍在桌上："林知夏，明天一早就拿着这个去县里！"油纸里裹着张皱巴巴的通行证，盖着县革委会的红章。出去就别回来了。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苏曼珠的声音穿透雨幕："救命！有人要杀我！陈向阳冲了出去，
顾沉舟突然暴起，白衬衫后腰处洇出一片鲜红。他一把攥住林知夏的手腕："你父亲把账本藏在哪里？
林知夏疼得眼前发黑，怀表却突然弹开。那张泛黄照片背面，父亲的字迹在煤油灯下清晰可见：【七月十五，找老徐】
林知夏慌忙合上惊慌回答：我不知道啊，为什么来到这里，是谁安排我都不知道？
顾沉舟冷冷看着她，嘴角上扬，最好是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