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安伸手,捂住心脏跳动的地方。
告诉我,那是爱吗?
为什么会这样……
她微小的动作似乎吵醒了他,也或者,他睡得本来就不沉。
谢灼野喉结上下滚动着,缓缓睁开眼睛,手上下意识的把她往怀里捞。
动作熟练,仿佛做了几千次,仿佛他们本就该这样。
沈瓷安对上他的视线,莫名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窘,冷着脸吼他,“谁让你睡这儿的?”
谢灼野没松手,揽的更紧,得寸进尺。挑挑眉,凑近她,“这是我的床……我爱睡哪儿睡哪儿。”
“这是我的房间!”沈瓷安反驳,随后反应过来,这是隐山的艺人公寓,怎么不是他的呢?
他的房间,他的床铺……他的……
沈瓷安更恼,抵着他的胸膛推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什么了?”谢灼野漫不经心的挑起她散在枕边的长发绕在指尖把玩,动作暧昧的嗅闻她发丝上的香味。
“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
“不是在我床上的我的人?”
沈瓷安大眼睛瞪着他,她发现,在他面前,那些鬼一样缠着她的情绪都会暂时离开。
因为,她的所有举动,都被他牵着走。
谢灼野轻笑,松了她的发丝,将人捞进怀里,下巴抵上她的头顶,似有似无的轻蹭。
某些人凶巴巴的瞪人,却没有丝毫威慑力,本就清冷温柔的脸,晨起不着粉黛的素白的脸蛋,看的的心软,瞪大的眼睛不像是生气,倒更像是……
羞怯生丈夫气的小妻子……
谢灼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退开些许,指腹着她眼下的乌青,这段时间,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睡得好吗?”
称得上温柔的语气,让沈瓷安有点不知所措,睡的好吗……
这几天,她都没有睡觉。
只有紧绷的情绪和神经罢工她失去思考能力的时候,身体会陷入休眠,维持基本的生存需要。
她下意识的摇头,又懊恼自己的诚实。
谢灼野好像对她的答案很满意,摸着她的脸,轻轻捏捏柔软的脸颊肉,“饿不饿?”
沈瓷安摇头,“你……出去……”
她又回到那种状态了,谢灼野甚至都搞不清楚因为什么。
想起苏曼的交代,病人情绪不稳定,尤其是表面看着很正常,甚至会正常吃饭睡觉,跟你说话,但内里在慢慢腐烂。
他握紧拳头,掀开被子下床。
迈步进浴室,水声淅淅沥沥。
沈瓷安坐起来,抱着膝盖,她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都还好好的,她明明没有想起父母,没有想起上辈子的一切,甚至没有感受到祝迟和陈静书留在她身上的那些东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就这样……
不是难过,不是愤怒,也不是其它的什么。
就是她说不清的东西,静静的把她包裹的密不透风,整个世界好像荒芜,青灰色的枯败的草原一望无际,她是那片荒原唯一的生命……
她突然又想起他离开的背影……自我厌弃的感觉,又缠上她……
为什么要这样的,不该的……不行的……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