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轻手轻脚地关上病房门,生怕惊扰到里面的人。
他快步穿过医院长廊,拐过几个转角,终于在门诊大厅的导诊台旁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权子,这边!"李父远远地朝林权招手,声音刻意压低,却仍带着几分急切。
林权正低头摆弄手机,眉头微蹙,隐约听到有人喊他,茫然地抬头环顾西周:"嗯?怎么感觉有人在叫我?"
陈熙站在他身旁,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别发呆了,李叔在那边。"
说完,她拉着林权快步走向李父,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李叔好。"
李父点点头,目光在陈熙身上停留片刻,语气温和了些:"熙熙,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周刚回来。"陈熙轻声回答,随即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林权,压低声音提醒:"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怎么不说了?"
林权这才回过神,神色略显凝重,一边跟着李父往病房走,一边低声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指节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
念喻从小体质就弱,如今却因为这种事进了医院,他心里的火气几乎压不住,难怪傅清淞会那么失控……
走到病房门口,李父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情绪,低声提醒:"念喻刚出手术室,麻醉还没完全过,你们待会儿进去小声一点。"
推开门,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李母坐在病床边,眼眶微红,沉默地盯着床上的李念喻。
傅清淞则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脊背绷首,目光沉沉地落在李念喻身上,整个人像一尊冰冷的雕塑,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
病床上的李念喻虽然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但不知为何,隐约感觉到两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恍惚间甚至有种被"杀气"笼罩的错觉……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几道熟悉的身影鱼贯而入,打破了室内凝重的气氛。
"傅清淞,念念怎么样了?"为首的男生压低声音问道,目光担忧地望向病床上苍白的人儿。
傅清淞倚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窗框,闻言抬眸,声音里透着疲惫:"左手粉碎性骨折。"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紧绷。
站在后面的林权听到诊断结果,顿时气血上涌。
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指节发白,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那群人算账。
但碍于病房里还有长辈在场,他只能狠狠咬住后槽牙,将满腔怒火生生咽下。
时间在消毒水的气味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李念喻睫毛轻颤,麻醉的药效渐渐退去。
她茫然地睁开双眼,失焦的目光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唔......"她轻轻动了动脖颈,偏头的动作牵动了输液管。
这个细微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傅清淞的注意,当他那张写满担忧的俊脸闯入视线时,李桉恍惚间看到他通红的眼眶里闪烁着水光。
"念喻,你醒了?!"傅清淞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一个箭步冲到床前,颤抖的手悬在半空,想触碰又怕弄疼她。
这声呼唤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守在病房各处的亲友们立刻围拢过来。
"快叫医生!"李母抹着眼泪按下呼叫铃,悬了整晚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护士长很快赶来,众人默契地让出一条通道。
"生命体征稳定,骨折处需要住院观察几个月。"护士长一边记录数据一边专业地说道,手上的动作轻柔而利落。
她掀开被角检查时,注意到女孩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头,语气不由放软:"这几天饮食要清淡,有助于恢复。具体注意事项主治医生会详细交代。"
李念喻的目光越过人群,与母亲含泪的双眼相遇。
她虚弱地勾起嘴角,想给家人一个安心的微笑,却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擦伤,疼得轻轻"嘶"了一声。
这个细微的表情让傅清淞的心揪得更紧,他默默将拳头抵在唇边,把汹涌的情绪硬生生压了回去。
“没事,不怪你”李念喻很明白傅清淞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