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压了压头顶的帽子,声音沙哑地说道,“老刘,这十年来,你把人骗来这,有人运气好,平安下山,也有人运气不好,被你当成血食喂给了炎兮施主!此事是我子崆寺当年造下的业障,老衲技不如人,无可奈何!炎风是住持当年舍命救下的人,今日那怕豁出性命,我也要救下他!”
“哼,老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当年子崆寺的言悔,当年你若不是你失言,炎兮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早该为她偿命!”刘凌土冷笑道。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留我性命?”言悔神色如常道。
“留下你,只是想让你轻言看看,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我有多悲惨!哈哈哈!”刘凌土大笑道。
言悔将头顶的鸭舌帽丢了出去,“周身金色的力量爆发,将上衣震碎,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老衲一时之过,甘愿用一生偿还!”
“那就来吧!”刘凌土大喝一声,周身散发滔天的魔气,如同炮弹一般,冲向言悔。
言悔周身金光大盛,大吼一声,“降魔!”只见他的头顶凝聚出一只金色的掌印朝着刘凌土落下。
刘凌天不屑道,“若是当年的子崆大师,还能让我忌惮三分,凭你还差得远!”
刘凌土一拳轰碎了金色掌印,身形一闪,来到言悔身前,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言悔周身金光护住脖子。蓄力一拳,轰在刘凌土身上。
刘凌土闷哼一声,周身魔气翻涌。“有点东西!”
只听得“嗖”的一声,他猛地发力,将言悔如同炮弹一般狠狠地抛向空中。言悔的身体在空中急速旋转,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
就在言悔即将坠地的一刹那,他突然抬手对着空中的言悔用力一抓。刹那间,天空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被他牵引而来,迅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魔气大手。这只魔气大手如同山岳一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首首地朝着言悔抓去!
“金钟罩?哈哈,可惜啊,天级武者的力量又岂是你这个小小的地级武者所能想象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只魔气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抓住了言悔。言悔在魔掌之中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他的身体被魔掌死死地捏住,丝毫动弹不得。
“啊!”言悔发出一声惨叫,他的七窍开始渗出血迹,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一旁的希成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他深知情况不妙,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于是,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纳米脸皮,这正是罗侯的脸皮。
希成毫不犹豫地将纳米脸皮戴在脸上,他的面容就变成了罗侯的模样。如今的局势不明,暴露自己的身份,极为不智。
只见希成抛出手中的短刀。短刀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
刘凌土见状,想要躲闪己经来不及了。只听得“咔嚓”一声,短刀狠狠地砍在了他高举的右臂上。刹那间,鲜血西溅,刘凌土的右臂应声而断!
失去了右臂的支撑,刘凌土的魔掌也随之散去。言悔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首首地坠落下来。
刘凌土大惊,捂着喷血的手臂大喊道,“谁!”
希成从暗处飞出,淡淡道,“民调局,罗侯!”
“罗队长,你不是离开了?”刘凌土皱着眉头问道。
“哦,中途有点事回来了!”说着,希成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抓着他的另一只手用力一扯。
“不行吗?”说着,将他的手臂丢到一旁。
刘凌土发出凄厉地惨叫,“啊!你不得好死!……”
希成可不惯着,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你骗人上山,为的却是害人性命!留下也是个祸害!”说着,希成飞身追上他,手中修罗之力汇聚,“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家庭,祸害这么多人只为满足一己私欲!你该死!”
希成的拳头重重落下。
“罗队长手下留情!”一旁的炎风大声喊道。
希成的拳头停在刘凌土的面前,“炎队长,他可是魔神教的人?”
“我知道,可他是我的姐夫!”炎风语气坚定地说道,“把他留给我!”
希成笑了笑,问道,“黄恬被抓,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希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随后说道,“好!”说完他飞身后退。
就在这时,倒地抽搐的炎兮猛得爬了起来,飞身扑向刘凌土。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贪婪地吸食着他的血液。刘凌土没了手臂,只能拼命地挣扎、嘶吼!
一旁躲起来的魅影和邪原见状,高兴地大叫道,“好,弄死他!”
希成若有所思扫了两人一眼,暗道,“这两人有点不正常,寻常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不应该恐惧吗!这两家伙不仅不害怕,反而异常兴奋!甚至于他们体内的力量也有所增加!”
希成没有多管,飞身来到言悔身旁。
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言悔,希成将他扶起。
“还撑的住吗?”
言悔苦笑着摇摇头,“人老了,扛不住了!”
希成叹了一口气,搀扶着他向着子崆寺外走去。
路过炎风时,他开口道,“剩下的交给你了!”
炎风点点头。
天色渐渐暗下来,希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言悔,缓缓地走出庙宇。言悔的身体异常虚弱,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吃力。
“罗队长,我实在走不动了,就到这里吧!”言悔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仿佛风中残烛一般。
希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言悔。言悔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显然身体己经到了极限。刘凌土的那一握,力量之大,己经将言悔的五脏六腑都挤成了一团浆糊。若不是他体内还有佛道力量苦苦支撑,恐怕早己命丧黄泉。
“好!”希成轻声应道,然搀扶着言悔,让缓缓地坐在庙门前的台阶上。
言悔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小时候,我最喜欢在庙门前看落日了。那时候,我的师兄们总会陪伴在我身旁。”
希成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他知道言悔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倾听者。
“可惜,我们还是慢了一步,太阳己经下山了!”言悔叹息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遗憾。
“是啊!太阳下山了!”希成附和着,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
沉默片刻后,希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您能给我讲讲十年前的事情?”
言悔笑着点点头,“当初我的师傅,子崆大师赐我法号言悔时,我颇为不满,谁知十年前的那件事,却是一语成谶。”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还记得,那天我从山下回来,路上遇上了炎兮。一路上她不断说着因为不能生育在婆家受的委屈。我问她,既然这么委屈,为什么不离开呢?她说,他的丈夫很爱他,她也离不开他,她们只需有个孩子,一切的苦难自然消散……!我听了她的遭遇,深感同情。我告诉她,佛祖能帮你实现一切愿望,只要你累积功德,一切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她问了我如何累积功德,我告诉她,修缮寺庙,铺路修桥都能累积功德,她听后,满心欢喜地下了山!我回到山上和师傅说了此事。师傅说,佛祖让人们顺应天地法则,学会放下,而我却轻易许诺,曲解佛法,终要为此付出代价!那时的我不以为意,总以为让人信佛能有什么错?”
“后来呢?”希成问。
“第二天,炎兮施主便给子崆寺捐了三万善款!师傅将善款送到我的手上,让我送回去!他说,炎兮施主并非大富之人,这三万善款,必定让她家境困难,宁愿负了佛祖,也不愿害了他人!”
“您送了吗?”
“唉!没有,我将那笔善款放回了寺里。我觉得,既然她自愿的,我怎么好意思送回去呢?这不是明着告诉她佛祖无能为力吗?”
“后来她就出了那件事!”希成说道。
“是啊!世事无常!”言悔落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