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沈梨掀开车帘毫不犹豫跳下马车。
“阿梨……”
周浔脸皮一紧,紧接着也跳下马车,刚想伸手把沈梨拉到身后,却见沈梨二话不说就朝对面的人群冲了过去。
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拦人。
只见沈梨左勾拳右伸腿,拦路的这十几个男人一个接着一个往两边倒去。
“啊!我的腿!”
“啊!我的胳膊!”
“啊!别打我,别打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到一刻钟,十几个男人全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神情瑟瑟缩缩,再没有刚才拦路抢劫时候的嚣张。
周浔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阿梨这身手真是绝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人本来就不经打。
沈梨丝毫不在意周浔怎么想她,手里拎着一把大刀,冷冽的眼神在对面十几个人身上来回扫射。
片刻后,她冷冷地问道:“说说吧,你们是哪个村的?干这种勾当多久了?有没有杀人性命?”
“记住,谁敢撒谎,小心我一刀砍了他!”
对面蹲着的那十几个男人吓得浑身颤颤,忙不迭摇头。
“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一定老老实实说,绝不撒谎。”
沈梨拿刀尖指着刚开始那个男人,命令道:“你来说。”
那个被指的男人浑身猛地一抖,老老实实回道:“我们、我们是附近甜水村的村民,干这个有、有俩月了,但我们只抢东西,不、不曾杀人性命……”
沈梨挑了挑眉,继续问:“你们既然是附近的村民,为什么出来干这个勾当?村民不种地吗?”
她刚说完,便见对面一群男人脸上齐齐露出哀痛之色。
有人甚至哭着说道:“种地?从过完年,这老天就没下过一滴雨,种子种进去,根本长不出庄稼。若不是我们实在活不下去,谁会冒着危险打劫呀?”
其他人也苦着脸说道:“是啊,我们不仅没吃的,连村里的井水都快干枯了。哎,也不知道最后我们是被渴死还是饿死?我死了不要紧,可我家里还有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呀,呜呜呜……”
他们说着说着,想到以后毫无奔头的日子,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里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这里正在闹旱啊。
老天不下雨,这她也没办法。
她拿大刀在地上敲了敲,对面正哭得伤心不能自己的男人们顿时吓得绷紧嘴巴不敢再哭。
沈梨见他们终于不闹腾了,接着问道:“你们没把这边的情况报告给官府吗?官府总得为老百姓做些什么吧?”
甜水村的村民一听,顿时激动地嚷嚷起来。
“我们往上报了,怎么没报?可官府下发赈灾粮大部分都被镇上的吕家和葛家给私自吞了,落到我们老百姓手里的少之又少,根本不够我们生活下去的呀。”
“是啊,每家统共就给发了十斤豆子,说是吃完就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娘的,老子要是有办法养活自己一家老小,用得着接受他这点仨瓜俩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