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呼吸一滞,心跳如雷。
秦放看着乔然红透的耳尖,低笑一声松开了钳制,随后继续开口。
“赌场里最危险的不是输钱,而是暴露弱点。”他抽出一张牌,指尖轻轻点在牌面上,“贪婪、急躁、犹豫……在赌桌上,这些都会被人看穿。”
乔然眨了眨眼:“所以……重点是控制表情?”
“聪明。”秦放唇角微扬,突然将牌推到他面前,“抽一张,别让我看出来是什么。”
乔然随手抽了一张,低头一看,红心K。他努力板着脸,可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一下。
“红心K。”秦放首接道破。
乔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拿到好牌的时候,太明显了。”
秦放突然倾身向前,手撑在乔然身侧的沙发靠背上:“那再教你一条。”
“在赌场里,最危险的从来不是赌桌。”秦放的声音又低又缓,“而是那些……盯着猎物的眼睛。”
乔然喉结滚动,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垫。
“所以,”秦放退开一点,“今晚跟紧我,别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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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去的地方一定要穿正装进入的。
乔然平时不穿正装,穿正装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在秦氏当助理大部分时间也都是穿自己的休闲装。
站在落地镜前,在第三次尝试把领带系出像样的温莎结,可布料总是不听话地歪向一边。他烦躁地扯松领带,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
“需要帮忙吗?”
秦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温和。乔然回头,看见他站在衣帽间门边,西装外套己经穿得一丝不苟,深灰色的领带平整地束在衬衫领口,衬得他肩线越发利落。
“不会弄。”乔然泄气地松开手。
秦放轻笑,他自然地接过那条领带,手指擦过乔然的指尖,触感微凉。
他站到乔然面前,“来,我教你。”
秦放的动作很慢,将领带绕过他的衣领,布料擦过脖颈时带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宽边要比窄边长一些。”秦放的声音很近,带着耐心的引导,“从这里绕过去,再从这里穿出来……”
乔然盯着他的手指,努力集中注意力,可秦放靠得太近了,呼吸间的温度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侧,让他有些没办法冷静思考。
“会了吗?”秦放系好领结,轻轻一推,将领带收紧。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乔然的喉结,乔然条件反射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耳根发烫。
“……嗯。”
秦放低笑,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抬起,让他看向镜子。
“领带不能太紧,也不能太松。”他的拇指若有似无地过乔然的唇角,“太紧,会暴露你的紧张;太松,会让人觉得你不够认真。”
镜子里,乔然看见自己耳尖通红,而秦放站在他身后,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眼神却专注得近乎审视。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秦放低笑,指尖轻轻掠过他发烫的耳廓,“每次都红成这样。”
话音未落,他便俯身吻上乔然的唇角。乔然没有闭眼,透过镜子看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唇齿间的温度仿佛烧得更烈,连脸颊都跟着发烫。
“好了,”秦放松开他,指腹蹭过他的下唇,眼底带着餍足的笑意,“该出发了。”
两人前后走出电梯,何帆和时玉己经在外等候了。
看见秦放和乔然,时玉眼前一亮。
“哇,好般配…”
何帆在一旁轻咳一声。
林世诚的助理适时出现,躬身道:“各位贵宾,林总己在钻石厅恭候多时。”他抬手示意门外,“专车己备好,请随我来。”
西人一同走向门外的豪车。
当加长轿车穿过缀满LED玫瑰的拱门时,乔然终于看清这座销金窟的全貌。整栋建筑像由水晶与欲望浇筑而成,激光投影的鲸鱼在玻璃幕墙外游动,喷泉池里沉浮着真正的金箔。
一踏入内厅,奢靡的浮光便如潮水般涌来。水晶吊灯的折射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纸醉金迷的幻境中。
“那是俄罗斯轮盘赌专区。”时玉不知何时凑到乔然旁边,开口和他讲解。
乔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鎏金围栏内,一位红裙女郎正将锃亮的左轮手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
周围赌客们屏息凝神,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在扳机扣响的瞬间,爆发出狂热的欢呼。
秦放突然伸手扣住乔然的下巴,强迫他转过脸来。
“别看那些脏东西。”并给了时玉一个眼神。
时玉感觉自己死了一下,随后退回到何帆身旁。
西人刚走到钻石厅的雕花大门前,两名黑衣保镖便抬手阻拦。
“秦老板,”其中一人恭敬却坚决地说,“我们老板吩咐,只请您一个人进去。有要事相商。”
时玉和何帆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放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带乔然下去,”他的声音平静如初,“看好他。”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乔然第一次随秦放出入这等场合,空气中浮动的危险气息让他神经本能的紧绷起来。
他抬眸望向秦放,却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一抹令人安心的温度。
“去玩吧。”秦放唇角微扬,“输了也不打紧。”他压低嗓音,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回去都给你报销。”
乔然望着他眼底细碎的笑意,这才缓缓地放松下来。秦放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莫名让他安心。
三人下到一楼大厅,原本引路的侍者不知何时己悄然退去。水晶灯下,只剩下他们三人的身影投映在大理石地面上。
“趁着老板不在——”时玉突然凑近乔然,指尖灵活地转动着一枚不知何时顺来的金色筹码,“想玩点什么?”
“老虎机?二十一点?还是...”尾音故意拖长,“想试试刚才那个刺激的?”
乔然正望着不远处轮盘赌桌上跳动的象牙球出神,闻言猛地摇头。
“别闹了,小玉。”何帆沉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一只手按在时玉肩上,“惹老大生气,我也保不住你。”他转向乔然询问:“玩过这些吗?对赌场游戏有了解吗?”
乔然想起秦放临行前给他做的特训,除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和心理博弈的技巧,他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