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此处,整个万寿山全景一览无余,山体座北朝南,东西走向,排云殿、佛香阁、坐落中间,左右两侧听郦馆、乐寿堂等建筑错落有致,散布其间;树木浓密,郁郁葱葱;昆明湖环绕山下,犹如恋人依偎缠绵。
肖云飞俩走到码头前,买了船票,游客们开始陆续登上游船。小兰轻拎衣裙,也紧随踏上。肖云飞站在岸边,笑道,“还是让你独上兰舟吧。”
“你敢,”小兰鼓嘴娇道,随即抿嘴一笑,“怕船载不动我许多愁呢。”肖云飞哈哈一笑,跨步上船。
游客一满,游船启动,乘风破浪。俩人坐在船头,但觉清风拂面,暑气尽消。小兰靠在肖云飞的肩膀上,随风飘曳的头发不时撩拨肖云飞的情思。
船开往清晏坊码头,西堤上柳树千丝飞扬,游人络绎不绝;亭桥依然,近在咫尺。意犹未尽,船转眼便到码头,游客们依次下来,肖云飞手指石舫,对小兰说道,“你看这华美石舫,慈禧在此饮食赏月,多么惬意,她也真会享受。”
“好是好,可惜不是自己的,无法领会。”小兰调皮一笑。
“没问题,二十年后,假如出售的话,不仅这小小石舫,我把整个颐和园买下来送给你。”肖云飞哈哈大笑。
“你就吹吧,就算你是当代石崇,富可敌国,小心你的脑袋。”小兰一点肖云飞的脑门,笑道。
“饿了吧,小兰,我们在这吃点东西。”
“好吧。”
吃完饭,肖云飞和小兰坐在长廊里休憩闲聊。
“云飞哥,我还有个小名呢,你有吗?” 小兰靠在庭柱上,悠悠说道。
“哦,我也有啊,不过名气太大,不敢叫了。”肖云飞伸伸胳臂,笑道,“你小名叫什么,让肖云飞猜猜,叫什么呢,小花猫?小花狗?小。。。。。。”肖云飞故意摇头晃脑,苦思冥想。
“什么呀,你才是呢。”小兰一捏肖云飞的鼻子,“女孩子有叫小猫小狗的吗?”
“噢,我想起来了,叫小仙女。”肖云飞嬉皮笑脸道。
“没个正经,不理你了。”小兰脸一红,白了肖云飞一眼,轻声说道,“我和妈妈长的很像,我妈妈姓扬,是杭州人。从小的时候,村里人都说这小丫头和她妈妈是一个模子,叫我小扬扬呢。”
“所以我猜的也八九不离十嘛,不是小猫小狗,就是小‘羊’啊。”肖云飞逗笑道。
“我们那边条件不好,我妈生下我和弟弟,身体一首不好。”说着说着小兰脸上没有笑容,眼里己泪花点点。
“小兰,对不起,”肖云飞蹲下身来给她揩拭眼角的泪水,“别难过,我会心疼照顾你的。”
“恩,”小兰温顺地靠在肖云飞的肩膀上,依依恋恋。
肖云飞搂住她,一时无语,肖云飞俩静静看着来去的游客。
“云飞哥,你看这儿为啥有这么多竹子?”过了很久,小兰一指听郦馆门前一片片竹林。
“不知道吧,”为了减轻小兰的悲伤,肖云飞故意诡秘一笑,“你知道为何载这么多竹子,还一片一片的栽种?”
“不晓得。”
“那时因为哪个嫔妃吃饭不听话,皇上一生气,出来拔一根,抽打屁股,妃子多,竹子不够用,只能多载点。”肖云飞哈哈笑道。
“胡说八道。”小兰蹭起身来,要撕肖云飞的嘴巴。肖云飞把小兰拉到胸前,她也顺势斜靠在肖云飞的怀里。
“古代皇帝在此吃遍山珍海味,享尽荣华富贵,最后还是仓皇辞庙日,狼奔豕突到承德。哪象肖云飞一贫如洗,两袖清风,怀抱美女佳人,悠然自得。”肖云飞轻捏小兰的脸蛋。
“美死你,你要是皇上,是不是也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小兰坐起身来,一拧肖云飞的脸颊。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太多,不敢要,无福享受。”肖云飞趁机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不过三千佳丽不妨照单全收,哈哈。”话一说完,站起扭身便跑。
“你—”小兰脸色绯红,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突然站起来,撒娇地追逐肖云飞,一时引起游人注目视之。
俩人一路嬉闹来到排云殿门前,逍遥亭、秋水亭等景点没有驻足游玩,也无心观赏长廊那些精美的图画,那一幅幅图案,其实就是一个个传奇的故事,一时难以描述。
排云殿门前有一巨大的牌楼,雕刻精美,富丽堂皇,煞是壮观,上面镶刻“云辉玉宇”西个金灿灿的大字;排云殿院门建筑琉璃黄瓦,飞檐走兽;院门楹联琳琅满目,不胜枚举,首联为“复旦引星辰,珠联璧合;顺时调律律,玉节金和。”肖云飞和小兰回首南望,但见烟水渺渺,福海仙天。
买票进入,只见院内雕栏曲沼,古木参天。二进院门匾上写着“万寿无疆”西个大字,游人很多,进入里面,倒安静许多。
排云殿前铜缸、铜炉、铜兽精巧华贵,美奂美奂。整个建筑群刚刚修葺完毕,金碧辉煌。排云殿原为大雄宝殿,后重建后为慈禧的祝寿场所。殿内雕龙皇座,盘金贴玉,极尽奢华。匾额上写着“永固鸿基”,也是一厢情愿,大殿之中见证了大清帝国风雨飘摇,江河日下的凄凉景象。
俩人没有沿殿后台阶上去,而是顺着右侧游廊,曲折攀登。几分钟便到“德辉殿”,这是当年慈禧到佛香阁拈香礼佛时更衣之处。殿内两边供奉“福禄寿”三星塑像,柜台里陈列一些颐和园建筑图片、残件,默默倾诉她那不幸的历史。
肖云飞搀着小兰的手,在殿内徘徊良久,望着那一件件被英法联军烧毁残留的简首碎片,心情格外沉重。建造时我是心中痛恨,被毁时我是心中愤怒,重建时我是仰天长叹。痛恨的是统治阶层,榨取民脂民膏;愤怒的是国势衰微,无法阻止;仰天长叹,甲午一战,饱尽屈辱。
小兰见肖云飞神思凝重,轻唤一声,“走吧,云飞哥,”肖云飞首才随小兰跨出后门。
殿后便是佛香阁,是慈禧礼香拜佛之地,虽然她祈求圣佛,也延续不了大清的国诈,更挽救不了自己遭世人唾骂、剖棺弃尸的可悲下场。
佛香阁匾额上写着“云外天香”西个金黄大字,灿烂夺目。殿内正中供奉一尊“千手观音”菩萨铜像,高五米,重万斤,法相庄严,铸造精美,为明朝圣物。
肖云飞和小兰立于像前,默思片刻。小兰拉着肖云飞的手,一起恭敬虔诚地向菩萨礼拜九次,肖云飞在心中暗暗祈祷,佑我中华强盛,不再受此屈辱,并祈福自己和小兰今生今世,永结同心。
“云飞哥,你许的什么愿?”走出佛香阁,小兰悄声问肖云飞。
“祈福菩萨保佑小兰以后财源滚滚,多子多福。”肖云飞逗笑道。
“讨厌啦,云飞哥,”小兰捶肖云飞肩膀,一脸严肃, “和你说正经话。”
“当然祈福中华民族昌盛,我俩永结同心,至死不渝。”见小兰脸色不悦,肖云飞肃容真诚地对她说。
“我在菩萨前许下愿,保佑我俩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不求大富大贵,只愿白头偕老,比翼双飞。”
“会的,我俩永远不分开。”肖云飞轻轻地将小兰拥入怀中。
从佛香阁后门出来,就进入众香界、智慧海,此殿为乾隆年间所建,俗称无梁殿,屋顶、壁画嵌有无量寿佛一千一百一十尊,里面供奉观世音等佛像。小兰必恭必敬遇佛必拜,一一合掌礼佛,肖云飞也紧随其后,真心祈祷。
己是下午五点,艳阳依然斜照,没有中午时分那么炎热。此时站在山顶上,耳边松涛阵阵,清风拂面,顿觉暑气渐消。俩人登高向南远眺,南湖岛、十七孔桥等如同盆中小景,触手可及;昆明湖如一玉盘,景点、游船如珍珠玛瑙,琳琅满目,点缀其间。
景色迷人,却掩饰不住大清帝国的衰落,在此发生的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早己是雨打风吹去;可叹一代国学大儒王国维先生自沉昆明湖中,造成千古憾事。人物历史,风流往事,己是烟消云散;惟有这无尽的湖水,苍翠的树木依然春夏秋冬,迎来送去一个个身份各异的天下游客。
“小兰,你看,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怪不得杜甫当年意气风发写到‘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诗句,只有登高放眼,才能感受和领略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妙境,才能生出豪气冲天、雄心万丈的凌云壮志。”
小兰紧紧靠在肖云飞的肩头,轻声细语说,“云飞哥,我可不想你成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也不羡慕什么英雄豪杰,只是希望我们能平平安安幸福生活,开心快乐;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开心快乐,永不分离。”肖云飞搂紧小兰,“小兰,相信我肖云飞,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有所出息,会让你幸福生活的。”
“虽然清贫,开心快乐就行;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小兰偎在肖云飞的怀里,喃喃自语。
转到无梁殿后,又是别有天地,肖云飞打开旅游图,看了几眼,惊呼道,“糟糕,小兰,刚才我们只顾游玩排云殿、佛香阁,宝云阁和转轮藏忘去了,这山中还有松堂、多宝塔好多景点没去呢。”
“云飞哥,腿疼了,下次再玩,好不好?”小兰拽着肖云飞的胳臂,撒娇道。
“旅游图中介绍宝云阁可是世界上罕见的青铜建筑;转轮藏是供奉佛像,祈祷的圣所,不去你可别后悔啊。”
“佛在心中,心中有佛就行了。”
“那好吧,腿疼啊,我给你捏捏。”
“不要,我怕痒,”小兰笑着推开肖云飞,“我们下山吧。”
“小兰,去苏州街吗?”走着走着,肖云飞一指路边岔道。
“不去了,顺东山坡下去吧,我晚上还得回去,下去顺便把长廊看一下。”
“这儿很陡,小兰你小心点,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
“没事的。”
“嗳,小兰,这儿有一凉亭,要不歇一会。”见山角处有一“重翠亭”,肖云飞关心问道。
“云飞哥,我没这么娇气的,”小兰俏然一笑,“可不要惯我吆,心疼我呀,那你背我啊,嘻嘻。”
“行,我来背新娘子过门。”
“讨厌啦。”
石径丛林中充满了俩人的笑声。
顺南坡下来,便是长廊,长廊内侧满池荷花,迎风摇曳,欢送游人的离去。肖云飞和吴小兰坐在长廊里休息片刻,一边欣赏画廊图画,一边随着人流往东走去。
“乐寿堂到了。”长廊尽头,有一幽雅院落,肖云飞拉着小兰的手走进去,可惜正厅堂又在维修,封门落锁,看不到慈禧当年的奢侈生活。
乐寿堂院内有块巨石“青芝岫”,俗称“败家石”,色青而润,状若灵芝。
走出院外,临湖而立,己是夕阳西下,在余辉的照映下,橘红色的湖水金光闪耀,粼粼片片,流光溢彩; “丹楼瑛日”、“日月澄晖”、“烟云溢彩”等水榭楼台鳞次栉比,错落有致,日复一年,接受日月星辰的眷恋。
穿花拂柳,肖云飞俩来到“德和园”,可能己过游览时辰,锁门闭户。
“真扫兴,听说这儿被誉为京剧的摇篮,和故宫的‘畅音阁’,承德避暑山庄的‘清景阁’并称清宫三大戏楼。”
“也不是明天离开北京,来日方长啊。”小兰倚在肖云飞的胸前,也恋恋不舍,女孩子对戏曲艺术、佛堂庙宇格外关注和虔诚。
大戏楼也是刚刚维修完毕,建筑精美,气势宏伟。想当年皇帝嫔妃、达官贵人,燕语莺声,风花雪月;不知他们身置良辰美景,是否忘却了院外的风风雨雨?是否忘记了民间的艰难疾苦?是否忘记了列强的隆隆炮声?
肖云飞不禁长叹一声。
“我的云飞哥,又大发感慨啦。”小兰笑道。
“明天我要写一篇颐和园游记,写首诗,抒发自己的感想。”
“自古多少人写了赞美颐和园的诗文,你可别班门弄斧,东施效颦啊。”
“那些诗文大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应景之作,没有真情实感,不值一提。”肖云飞摇摇头道。
“后生狂妄。”小兰轻轻一拧肖云飞的耳朵,她伏在肖云飞的胸前,抬头凝视着肖云飞,柔声细语娇憨说,“我不就是最好的文章,最好的诗吗?!”
“对,非常正确!”肖云飞爱怜地刮了一下小兰的鼻子,紧紧的搂住对方。
“你就是我肖云飞最好的文章,最美丽的诗,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