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宅的晨光裹着蔷薇花香,透过蕾丝窗帘的镂空花纹,在奶白色的地毯上投下细碎光斑。
苏晚蜷缩在床边,手中的验孕单微微发颤,两道鲜红的竖线刺得她眼眶发烫。
浴室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顾承骁正在冲澡,水流声混着吹风机的嗡鸣,却掩盖不住她擂鼓般的心跳。
三个月前那场血色婚礼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
暴雨倾盆而下,玫瑰花瓣浸透鲜血,顾承骁后背渗出的血染红了白纱,却仍将她护在怀中,在枪林弹雨中完成了誓言。
此后的每个深夜,他都会将她圈在怀里,掌心贴着她心口,一下又一下数着脉搏:"小玫瑰,我要把二十年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
"怎么在地上坐着?"
浴巾滑落至顾承骁精瘦的胯骨,水珠顺着他心口狰狞的弹痕蜿蜒而下,滴落在未愈的刀疤上。
他弯腰伸手拉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刚触到她冰凉的指尖,余光瞥见地上的验孕单——纸张边缘烫印的翡翠纹路,与她颈间的玉佩如出一辙。
男人的动作骤然僵住,琥珀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苏晚仰头望着他,喉结在性感的脖颈处滚动了数次,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商界精英,此刻竟像被施了定身咒,连睫毛都在微微发颤。
"顾总这是吓傻了?"她轻笑出声,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晚你..."顾承骁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浴巾应声落地。
他大步走向卧室,温热的掌心隔着睡裙紧贴她小腹,仿佛那里藏着稀世珍宝,"为什么不告诉我?"
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肌肤,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棉花,"从今天起,琴房搬到主卧,泳池暂停使用,还有..."
"顾承骁!"苏晚又好气又好笑地拽住他不安分的手,指尖拂过他后背新换的纱布,"我只是怀孕,不是残废。"
她挑眉指着药瓶,"倒是顾大总裁,该按时吃消炎药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屏幕显示着疗养院的来电。苏晚接通的瞬间,画面里出现母亲枯槁的面容。
老人正对着镜头微笑,颈间戴着顾母的翡翠手链——那是沉船密档里的遗物,此刻在镜头下泛着温润的光。
"小晚,承骁..."
母亲浑浊的眼底突然泛起清明,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镜头外,"明薇姐的日记,在梳妆台第三层抽屉..."
话未说完,画面突然变成雪花屏,刺耳的忙音在房间里回荡。
顾承骁的手臂瞬间收紧,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他掏出手机,语气冷得能结霜:"调二十个顾氏暗卫,全天候守在苏阿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转身时,他望着梳妆台的眼神带着几分急切与忐忑,仿佛那里藏着打开所有秘密的钥匙。
檀木匣被缓缓推开,一股陈旧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
苏晚翻开泛黄的日记,1999年3月10日的字迹力透纸背:"明修说要带小晚去伦敦,可我在他公文包看见李长林的密信——他们要炸掉烬火号,嫁祸给明薇。"
泪水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当年的字迹,也揭开了那段被尘封的血色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