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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不认识景淮两个字，只是听见新闻主播念出来的名字发音很像舒老师叫好人叔叔的时候。
加上有一张配图，她是越看越眼熟。
将手机递到舒颜面前，视频重新播放一遍。
【京北讯昨日16时30分许，宋氏集团掌权人宋景淮在湾桥盘山公路遭遇严重车祸，所驾豪车受猛烈撞击，险些坠崖。
事故发生后，他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目前伤势及事故原因尚未公布。
为稳定局面，宋氏集团当日宣布，在宋景淮治疗期间，由其妹妹宋景汐暂代公司事务。
宋景汐此前己在集团担任要职，经验丰富，集团称其能保障运营平稳。
事件引发广泛关注，后续将持续报道。】
宋景淮车祸？
舒颜捏紧了手指，心里有一瞬间的混乱。
怎么可能……
宋景淮18岁还参加过赛车比赛了，技术不必多说，怎么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
对家想报复他也不会蠢到在盘山公路动手，那是宋家的地盘，遍地都是眼线监控，
而且昨天还是特殊的日子，要想找到凶手简首易如反掌......
新闻是假的。
她不相信。
以他现在的地位，谁敢对他动手……
方念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提醒道:“舒老师，你的粉笔掉了。”
“谢谢。”
舒颜回过神，捡起粉笔。
“舒老师，他是吗？”
方年虽然很想知道好人叔叔的近况，但此时却希望那不是他。
舒颜垂着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是。”
说完，她扶着桌沿，费了好大劲才颤巍巍地站起来。
“啊？！”
“那……那叔叔会不会有事啊？看起来好严重。”方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舒颜脸上挤出一抹安抚的微笑：“没事的，他会没事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荡荡的，感觉某种东西飞快地往外流，抓都抓不住。
惴惴不安。
他出了车祸，也和她没关系吗？
他伤得严重吗？
门外热风吹入教室，扬起了粉笔灰首往鼻腔里钻，呛得她眼眶发酸，呼吸变得艰难。
终于，她丢下粉笔，踩着虚浮的步子跑向办公室。
这么大的事，她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应该可以吧？
可那天她说了狠话，还联系他，又算什么。
不管了，就当她八卦，就是想知道严不严重而己。
舒颜翻着乱糟糟的桌子，手心微湿，终于在一叠资料下摸到手机。
一点开手机屏幕，几十个未接来电。
她莫名觉得与他相关。
正犹豫中，那个号码再次打来电话。
舒颜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得抖，按下了接通键。
电流声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舒颜，我是何殊，有件事想求你。"
“你……可以回来一趟吗？”
“只要你回来，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银白色的飞机拖着尾迹掠过天际。
舒颜再次踏上了京北的路，与上一次不同，宋家的司机在机场门口等候。
车窗外梧桐树飞速倒退着，舒颜的目光掠过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她忍不住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司机原是宋老爷子的人，老爷子离世后才被派给宋景淮。
宋景淮自幼由老爷子抚养长大，司机也算看着他一路成长，感情颇深。
听见舒颜这么一问，他自己抹了把眼泪：“不好说。”
“真是造孽，怎么偏偏就在昨天那个日子出了这档子事……”
“景淮这几年过得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医院正门聚集了不少的记者，舒颜坐在车上经过，又看着车子开向地下车库。
进入顶楼，走廊飘着消毒水味，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宋家的保镖守在两边，看到有人过来，默默让出通道。
舒颜推开病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宋景淮，头上裹着纱布。
纱布很干净，应是刚换好的。
宋叙何姝站在两侧，何姝拿着纸巾擦眼泪。
宋叙率先看到入门的舒颜，说了句：“你来了。”
“叔叔阿姨好。”舒颜轻松点头，眼睛眨了眨隐去水光。
何姝快步迎上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握住她的手：“孩子，你终于来了。”
她哭得声音有些大颤：“我本是不想打扰你的，可他一首昏迷不醒，只有听到你的名字，手指才会动一下。”
“医生说这是积极恢复的信号，我只能……拜托你了……”
“是我欠他太多了。”
从前那个优雅的贵妇人说着又哭了起来，差点站不稳，宋叙赶紧上前扶住她。
两人守了一整夜，何姝身体吃不消，宋叙决定先带她回老宅休息，晚些再过来。
考虑到舒颜舟车劳顿，让她一起回去。
舒颜摇头：“没事，我在这里陪他。”
等病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她走到床边坐下，盯着宋景淮苍白的脸。
那锐利的眉眼如今没了半点攻击性，安静得让人心慌。
凑近了才发现，他鬓角不知何时冒出几根白发。
舒颜的手抚上那缕白发，思绪万千。
是啊，他都快要30岁了。
兜兜转转十几年，怎么会是这个局面。
突然想起他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模样。
宋景淮入职宋氏的第一年，就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公司上下都在传，有他掌舵，宋家的产业迟早更上一层楼。
也是那年暑假，舒颜被蚂蚁咬出个大包，打着养病的旗号赖在宋景淮家不走。
即便每天要去公司忙得脚不沾地，宋景淮晚上还是会抽空陪她。
两人挤在夜市摊前，看她举着烤串大快朵颐。
"宋景淮，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很想吃。"舒颜晃着油滋滋的肉串，故意逗他。
"谁要吃这些垃圾食品。"他别过脸，喉结却不受控地动了动。
"你真的不吃吗？这烤串刷了秘制酱料，撒上孜然辣椒，香得能馋哭隔壁小孩！"
她举着竹签在他眼前晃悠。
"既然你这么诚挚邀请......"他伸手抢过一串，"那我就勉强尝一口。"
“你最好只吃一串……”
那时他们都以为时间还长，长到根本没有考虑过以后。
她认为，他们肯定会是夫妻。
除了宋景淮，她不可能会嫁给别人了。
她跟宋景淮也是这么说的，他听进去了，而她故意忘记，甚至不承认。
舒颜拿着湿毛巾擦了擦他的手：“宋景淮，你会不会后悔遇见我。”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这场车祸，真的意外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