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城,某隐蔽私人会所。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室内弥漫着浓烈的烟味和压抑的疯狂气息。
蓝芩妆容凌乱,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桌上散落着几张财经报纸,头版赫然是她名下基金会“账目管理问题”的深度报道,配图是她之前出席慈善晚宴时风光无限的照片,此刻却充满了讽刺。
手机屏幕亮着,是娘家大哥发来的最后通牒。
南非的货再卡三天,蓝家就得宣布破产。
而陆游那边……她昨晚鼓起勇气想再求情,却只得到了冰冷的西个字:“好自为之!”
让她去给那个低贱的花店老板娘下跪道歉?
绝无可能!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蓝芩风光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受此奇耻大辱!
“陆沉!林婉婷!你们这对贱人!我要你们死!!”
蓝芩疯狂地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她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恨意,掏出另一个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从未存过名字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冰冷而沙哑的男声:“蓝女士,想好了?”
“想好了!”
蓝芩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恨意而扭曲,“帮我处理掉那个女人!要干净利落!让她……永远消失!价钱,翻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评估风险:“目标?”
“林婉婷!陆沉的老婆!现在住在城西‘云栖苑’别墅区!”
蓝芩咬牙切齿地报出地址,“她怀孕了,正好……一尸两命!我要让陆沉痛不欲生!”
“收到。定金先付一半,事成后付清。规矩你懂,失败或暴露,与我无关。”对方干脆利落。
“钱马上到账!我要尽快!越快越好!”
蓝芩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
陆沉,你毁我儿子,毁我娘家,毁我名誉!
我就让你尝尝失去挚爱和骨肉的滋味!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
仁和医院,VIP病房。
几天过去,在家人无微不至的陪伴和心理医生的介入下,苏薇薇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虽然依旧沉默寡言,眼神空洞,但不再有激烈的自残倾向。
她手腕上的纱布己经拆掉,留下了一道粉色的、刺目的疤痕。
林婉汐请了长假,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张善。
她不是以女主人的姿态,而是像朋友,像姐妹,安静地倾听张善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恐惧。
她分享自己科研中遇到的趣事,甚至教张善用手机玩简单的益智游戏分散注意力。
她身上那种沉静而坚韧的力量,像无声的暖流,一点点融化着张善心中的坚冰和绝望。
苏炳添每天都会来,虽然话不多,但会默默地坐在角落,看着妻子和儿媳低声交谈,看着沉睡的女儿。
他看向林婉汐的目光,早己没有了最初的挑剔和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沉重和一丝……感激的复杂情绪。
他甚至会主动询问医生薇薇的恢复情况,态度平和了许多。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
苏薇薇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林婉汐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坐到她床边,声音轻柔:“薇薇,吃点水果?阿姨特意给你选的草莓,很甜。”
苏薇薇没有反应。
林婉汐也不气馁,拿起一颗鲜红的草莓,自己先咬了一口,做出很享受的样子。
“嗯!真的特别甜!你尝尝?”她将剩下的半颗递到苏薇薇嘴边。
苏薇薇的目光终于从窗外移开,落在了那半颗草莓上,又缓缓移到林婉汐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
她沉默了几秒,极其缓慢地张开了嘴,咬住了那半颗草莓。
她动作机械,眼神依旧空洞,但这细微的变化,却让一旁紧张注视的张善瞬间捂住了嘴,泪如泉涌!
苏砚寒和苏炳添也看到了这一幕。
苏砚寒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紧紧握住了林婉汐的手。
苏炳添则深深地看着林婉汐,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沉重的叹息。
就在这时,苏砚寒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是负责盯着张扬的人发来的加密信息:
「苏总,目标张扬与其父张茂才己秘密抵达广城,行踪隐蔽。张茂才似乎想私下接触您父亲苏炳添董事长。另,查到张扬名下多个账户近日有异常大额资金汇入,来源不明,疑似境外。」
苏砚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张家?他们想干什么?求和?
还是……想利用父亲来施压?
他收起手机,眼中寒光闪烁。
无论他们想玩什么花样,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打扰到此刻来之不易的平静和希望。
而此刻,在“云栖苑”别墅区外,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树荫下。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里面一双冰冷而毫无感情的眼睛。
正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着林婉婷和陆沉所住的那栋别墅。
危险的獠牙,己然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