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苏苏抱着那本【中级治疗术】的技能书,心中那点因为等级和属性暂时不足而无法学习的小小失落,很快就被对未来的憧憬和接下来开箱的期待所取代。她正准备再接再厉,可就在这时,天边异变陡生。
一阵低沉而密集的嗡鸣声由远及近,仿佛有无数台巨型鼓风机在同时运作。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起初只是一小片阴影,但迅速扩展成一大片翻滚的乌云,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上车!”许墨的声音没有丝毫迟疑,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果决。他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翁苏苏,动作迅猛地将她塞进了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嘭”地一声关紧,隔绝了外界逐渐喧嚣起来的杂音。
许墨自己也迅速坐进驾驶座,但他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顺的望远镜,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那片迅速逼近的“乌云”。
翁苏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了许墨的胳膊,小脸有些发白,紧张地问道:“主……主人,那是什么?”
许墨举着望远镜,镜片后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低沉:“虫子。很多虫子,主要是蝗虫。个头……比正常的要大得多。”由于空中没有明确的参照物,他一时间也难以精确判断那些东西的具体尺寸。
话音刚落,几声沉闷的“噗通”、“噗通”声从车外传来。一两只脱离了大部队的“蝗虫”从空中坠落,其中一只正好砸在了越野车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
翁苏苏透过挡风玻璃看去,倒吸一口凉气。那哪里是蝗虫!分明是一只披着墨绿色甲壳的狰狞怪物,体型足足有半大土狗那么庞大,六条粗壮的节肢胡乱蹬踹着,口器开合间露出令人作呕的复杂结构。更可怕的是,它似乎只剩下前半截身体,后半截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掉了,墨绿色的体液和破碎的内脏洒了一地。
紧接着,又有三只体型和中性犬一样大的巨型蝗虫从低空盘旋而下。它们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锋利的口器撕咬着那半截尸体,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声。短短十几秒,那只掉落的蝗虫就被啃噬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些难以分辨的残渣。
这三只饱餐一顿的巨蝗似乎察觉到了越野车内的动静,六只闪烁着凶光的复眼齐齐转向这边,其中一只甚至还向前跳跃了两步,似乎想要试探。
翁苏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手不由自主地攥得更紧了。她甚至能看清那蝗虫口器上沾染的同类体液,以及那冰冷无情的眼神。
许墨的眼神依旧平静,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冷冷地与那几只蝗虫对峙着。
或许是觉得越野车这个铁疙瘩不好对付,又或许是急于跟上大部队,那三只巨蝗在短暂的对峙后,扇动着背上那对与其体型不太相称的翅膀,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笨拙地起飞,摇摇晃晃地追赶着远去的虫群。
首到那片遮天蔽日的“乌云”彻底从头顶掠过,向着远方天际蔓延而去,车厢内的压抑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翁苏苏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有些湿了。“太……太可怕了……”她喃喃自语,心有余悸,她记得书中没有这种虫子啊,不过,可能书里没写出来,或者是主角没遇到就一笔带过……
许墨放下望远镜,目光深沉地注视着虫群远去的方向。“它们去的方向,是林市。”
林市,那是未来裂缝要出现的几个城市之一,也是变异生物最为猖獗的区域。这些巨型蝗虫如果去那,估计要做什么,似乎也并不意外。
“我们先离开这里。”许墨发动了越野车,“去下一个城市,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剩下的宝箱开了。”他瞥了一眼堆在后座和翁苏苏脚边的宝箱,还有三个白银和五个黄金
越野车在废弃的公路上颠簸前行,翁苏苏紧绷的神经在确认安全后逐渐放松下来。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便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车厢内恢复了宁静,只有引擎的低吼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
睡梦中,翁苏苏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遇到许墨时的场景。冰冷的铁笼,昏暗的光线,还有脖子上那条让她感到屈辱却又无助的项圈。
她小小的身子在副驾驶座上不安地蜷缩着,眉头紧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蓬松的洛丽塔裙摆因为她的动作而散开,更衬得她身形娇小可怜。
“唔……主人……”她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小手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仿佛那里依旧系着冰冷的锁链,“轻一点……别……别拉了……高跟鞋……真的走不了那么快……”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委屈和哀求。画面一转,她仿佛又被关在那个狭小的笼子里,饥饿和寒冷包围着她。
“主人……我……我吃狗粮也可以的……天天睡笼子……也行……”她哽咽着,身体缩得更紧了,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求求你……不要……不要丢下我……”
细碎的呢喃断断续续地从她唇边溢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许墨开着车,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她不安的睡颜和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她的梦话虽然轻微,但在安静的车厢内却异常清晰。
许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一开始让翁苏苏戴项圈,睡笼子,那是为了测试她的服从性和底线。
他想起初见时,这个女孩为了活下去,可以毫不犹豫地跪下,可以忍受他所有的苛刻要求。那时的她,眼神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渴望。
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无论她最初的动机是什么,至少现在,她的依赖和乖巧,是真实的。她很努力地扮演着一个“有用”的角色,努力地想要跟上他的脚步。
而此刻,她在梦中重演的恐惧,似乎比他实际施加的考验……还要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