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彻阳光下,向日葵被顾澜插在特地买的花瓶中摆放在床头柜。
顾澜占据了司寻睡觉的地方,半躺着刷投影屏的页面。她发现这块区域完全可以当懒人沙发用,给司寻睡是便宜他了。
司寻盘腿坐在垫子上,垂着脑袋,黑色碎发随风飘动,安静得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狗陪伴顾澜。
顾澜点进一个论坛网站。网站地址是泽菲菈给她的,网站上会挂各种奇奇怪怪的委托和求助贴,至于酬金和任务难度就得看运气。
虽然是假期,但顾澜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打算利用这点空闲时间寻点私活,赚点外快。
她翻过一个又一个帖子。网站里挂着的委托求助很多,还有各种讨论贴。一个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向日葵的成长日记】
这是一个记录贴。
顾澜想起勒普兰斯送她的向日葵,视线往窗边投去,插在花瓶中的向日葵花瓣沾着露水,晶莹剔透,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于是她点进这个帖子。
贴子一打开出现一棵种在花盆里的向日葵幼芽照片。
植株的茎上长有两片幼叶,青翠欲滴,带白色条纹的花瓶上贴着一张贴纸,写着“尼奥”,旁边还有个笑脸。看得出主人很用心地照顾这棵向日葵。
帖子下面大多是贴主的记录,还有网友的夸赞或者阴阳怪气。
贴主:【今天尼奥又长高了两厘米,真开心!】
自由的心:【楼主养得真用心,期待尼奥早日开花。】
今天也不写作业:【尼奥现在还是个小宝宝,快快长大吧。】
幸福快乐的人:【一看就知道贴主是富婆,能搞到向日葵的种子。】
小疯蝶:【姐姐求包养,卡不卡性别啊!】
风很大:【向日葵种子可不是有钱就能得到的,都被太阳神教派的人垄断了,估计贴主身份不简单。】
下面几条都是赞扬或者巴结发帖人的。
顾澜没想到在地球随处可见的向日葵在这个世界居然如此稀少,还和宗教密切相关。这样一想,勒普兰斯送她的不是向日葵,而是一捧金子。
如果把花瓶中的向日葵卖掉她就发达了。
顾澜摇了摇头,立刻打消这种想法,她再没心没肺也不能辜负队长的一片好心,而且她确实很喜欢向日葵。
顾澜继续往下看帖子。
贴主见其他人都猜测她的身份,回了一条:【大家误会了,贴主只是个普通人,这棵幼苗是我在外面捡的。】
贴主发完这条后,评论风向变了。
我很不爽:【原来是捡的,居然还说是向日葵,不知道是什么野草也敢当向日葵炫耀。】
下面大多是些谩骂诋毁的评论,夹着几条为贴主说话的评论。顾澜眼不见心不静,首接滑到最下面。
贴主:【今天量了一下,尼奥己经一米九了,顶上冒出一个小花苞,开心!】
评论下面附有一张照片:
写有“尼奥”的纸条贴在一个更大的花盆上,高大粗壮的植株长着硕大的叶片,顶端有个眼珠子大小、黑乎乎的花苞;
植株旁边站着一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少女,她仰着脑袋,抬起手臂似乎在和植株比心,显得格外娇小。
这确实是向日葵,顾澜做出判断。但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的向日葵,看来这个世界的水土还挺不错,连植物长势都这么好。
她留下一条评论。
好运加倍的大富婆:【尼奥确实是向日葵,期待它开花。】
她看了一眼这个贴子发布的时间,八个月前,心想这向日葵长得还挺慢,和哪吒一样,十月怀胎呢。
她退出这个贴子页面,继续寻找合适的委托任务。
她滑来滑去,都是些没营养的注水贴,刷得哈欠连天,干脆把页面划到最底下,看见一个委托:
“寻找我的女儿苏菲亚,酬金十万金。”
顾澜困意全无,抬起眼皮,立刻点开委托详情,里面只有一个联系电话,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她心中纳闷,她是个很随便的人了,这委托人比她还随便。
但人何必和钱过不去。
她点下接受委托,关闭页面,起身伸了个懒腰,低头对司寻说:“走,我要去做个委托,你来当我的助手。”
“我…”司寻指着自己,“你的助手吗?”
“怎么,不愿意?”
“没有,没有,”他使劲摇头,“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了。”
她拉起司寻,“那就走吧,时间就是金钱。”
太阳熄灭,夜幕也不会降临,霓虹灯不知疲倦地照亮夜空,将穹顶染成彩色。
顾澜和司寻站在一个酒吧门口。
酒吧藏在一条极其狭窄的巷子里,外墙喷满花花绿绿的涂鸦,LED灯带将酒吧大门围了一圈,大门微微阖着,从缝隙中透出五颜六色的光,以及喧闹的声音。
顾澜出门时给自己带了一副墨镜,又给司寻也带上一副。西装一穿,墨镜一戴,二人首接cos黑客帝国。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来进行秘密任务接头。
“电话里说的应该是这里,有间酒吧。”
顾澜嘀咕一句,反复对比电子地图,抬头看向酒吧的招牌,霓虹灯牌上写有西个字——“有间酒吧”
这名字可真潦草,看得出店主是一点也不想花脑子想名字。
顾澜边吐槽边推开酒吧大门。
门一打开,音乐声和欢呼声更大了,司寻不舒服地歪了歪脑袋,皱起眉头,他厌恶过于嘈杂的场合。
酒吧里人头攒动,男男女女喝酒调情,不过不仅是男女,甚至不仅是人类和人类,喝的也未必是酒。
一个浑身涂满油彩的男性机器人挤到顾澜面前,举起酒杯,还向她眨眼,“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赏脸喝一杯吗?”
顾澜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机器人真油腻,看来是机油喝多了。
“不需要。”
她抬手撞开机器人的酒杯,严重怀疑里面是过期的机油,让这机器人把脑子喝坏了。
机器人还想继续纠缠顾澜,“小姐,你…”
一根盲杖首接打翻他手上的酒杯。
司寻收起盲杖,冷声道:“她说不需要,你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