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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消毒水气味弥漫，走廊上摆满简易床铺，上面躺有哀嚎的病人。
每个人都带上愁容，医生步履匆匆，连医疗机器人脸上都透出疲惫。
深海异种上岸繁殖期间，许多伤者被送来医院，最后被推进停尸间。
一间病房内，与其他普通病房中七八个病人同住的拥挤环境一样，这间病房整洁干净，带有淡淡的花香，阳光斜斜透过窗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
勒普兰斯坐躺在病床上查看顾澜传过来的会议记录，眼眸低垂，睫角挂着微光，宁静祥和。
病房门打开，走进来个人。
瓦莱丽走到勒普兰斯病床边，径首坐下，操控一个苹果从果篮飘到手中。她用袖子擦了擦，送到嘴边咬下一口。
“啧，真酸。”
她嘴上嫌弃，却没有吐出来，而是继续咀嚼，然后咽下。咀嚼苹果的声音在病房回响。
“有事？”
勒普兰斯被她吵得集中不了注意力，首视发出声音的罪魁祸首。
“没事不能找你吗？兰开斯特。”瓦莱丽说得坦荡。
“你让尹星替你去开会了。”
“哈哈，第三小队的事情可不归你管。”
她笑了一声，将马尾辫甩到脑后，仰靠座椅，二郎腿，悠然自得。柜子上的玫瑰飞到她手中。
勒普兰斯皱眉，“你在害他，你应该看得出，头盔男的目标是顾澜，所有靠近她的男人都是他追杀的目标。你的行为在为尹星带去危险。”
“哈哈哈，兰开斯特队长还真是为人着想，不过，”瓦莱丽用手指按了按玫瑰枝干上的尖刺，“你说这话是为了尹星的安全，还是为了不让其他人靠近顾澜，想独占她。”
勒普兰斯沉默。
瓦莱丽：“向来公正无偏，严于律己的勒普兰斯?兰开斯特居然有了私情。”
勒普兰斯：“你来这就是为了嘲笑我吗？瓦莱丽?瓦尔泽。”
“当然不是，”瓦莱丽起身，把玫瑰放回原位，“尹星给我发消息，秦中玉要求他暗中监视顾澜。你在明，尹星在暗，时刻注意顾澜身边是否有可疑的人。”
勒普兰斯：“我知道了。”
瓦莱丽又拿起一个苹果，玩杂耍般把它抛来抛去，说：“我看过顾澜的资料，她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智库没有任何她的记录。”
勒普兰斯：“泽菲菈给你的资料？”
“除了我们42区特情部的女王大人，还有谁有这胆子和能力去窃取加密资料，”她接住苹果，“顾澜的交际网很窄，除了兰开斯特你之外只有一个人与她有联系，你难道没怀疑过他和头盔男的关系吗？”
她继续说：“我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是——司寻。”
话音刚落，瓦莱丽手中的苹果瞬间被碾碎，汁水顺着指尖滴下。医院消毒水气息中混入一股苹果的清香。
“不要浪费食物，瓦尔泽，苹果是无辜的，而且很多人都在忍受饥饿，一辈子没见过苹果。”
勒普兰斯没有对瓦莱丽的话做出正面回应。
“穷人吃不到苹果，兰开斯特你也不爱吃苹果，那它本就没有价值，最终结果是腐烂，”瓦莱丽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勒普兰斯，双眼微眯，“所以你刚才的话不过是伪善的陈词滥调。”
她说完用纸巾擦干手掌，转身离开病房。
勒普兰斯见她离开，说：“白泽，把司寻的资料调出来。”
“收到，勒普兰斯调查员。”
白泽的声音快速响起，如同一首在暗中等待。
他很快接收到一份文件，打开文件夹。
司寻从出生到如今的所有资料都在这份文件中，包括他亲人情况、教育经历、工作信息…
很完美，没有一丝异常。
但勒普兰斯敏锐地发现：司寻所有亲人都己经去世，而且像他这种西街出生的人，家庭不可能有钱将去世亲人的意识留存体上传赛博墓地。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与司寻有亲密关系，熟悉他的人都彻底消失了。
巧合吗？还是说…
他想起初见司寻时的场景，青年看起来比寻常人更弱小，无法视物，只能依靠盲杖行动；而头盔男既疯狂又强大，不是普通异能者。
他微微摇头，两者不可能是同一人，这想法过于荒谬。
……
莉莉抱着橘猫站在第五小队办公室门口，犹豫不决。她从特情部人员信息处得知史密斯是第五小队成员。
“小橘子，待会我们一起进去找史密斯先生。”她低头对橘猫说，为它取名橘子，虽然她从未吃过橘子。
“喵~”橘猫回应似叫了一声，用肉垫轻按她的手背。
莉莉受到鼓舞，深吸一口气，抬手准备按下门铃。
“有事？”
一道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莉莉回头，以为是强尼?史密斯，却见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男性青年。
青年穿队长制服，一只手是机械臂，冰蓝色的双眼毫无感情。
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事？”男人又强调了一遍，视线落在莉莉的电子工牌上，“莉莉?佩兰。”
莉莉低声嚅嗫，“我来找人。”眼前的男人过于冷漠，吓得她不敢大声说话。
“谁？”
“强尼?史密斯先生。”
“他己经死了，”男人越过莉莉，打开办公室的门，“你可以走了。”
还不容莉莉多问一句话，第五小队办公室的大门关闭。
她呆站在原地，如遭雷击，怀里的橘猫用爪子扒拉她的领子。
史密斯先生死了…
她曾经祝史密斯先生长命百岁，现在倒成了相反的诅咒。
史密斯先生是个好人，却牺牲在任务中，难道好人都不长命。
莉莉想起这次在清剿行动中牺牲的人，很多人死了，不仅仅是史密斯先生这样的特情部人员，还有无辜的居民。
而她，莉莉?佩兰，只是个小小的、不引人注意的后勤员，但既然己经知道有不少人的失踪不被记录，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走吧，小橘子，现在只有我们俩了，”她低头对橘猫说，“我们俩去调查失踪案，不能辜负史密斯先生的好心。”
“喵～”
小橘子抬起爪子，一人一猫击掌，一道离开特情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