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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城的霓虹灯不知疲倦地照亮天空，却照不亮繁华表象下的腐朽，富人宁愿将电力用在起娱乐作用的灯光秀也不肯施舍穷人一片面包。
流浪汉巴特从治安员手中逃出来，浑身是伤，险些被作为废品销毁。
“切，有时间抓老子不如把那群无良商人抓起来。”
巴特吐了口唾沫，用脚摩擦，又打了个喷嚏，拉紧包住身子的破麻袋。
“该死的鬼夜晚，真冷，要是太阳永不熄灭就好了。”
他骂了一声，老寒腿一到晚上就犯痛，急着赶往他独占的排风口。还不待走近，远远望见一个人躺在他的位置，大喊着冲过去，“混蛋东西，这是我的位置！”
巴特一把抓起男人的领口拎起来，挥拳就要打向他面门。拳头还未落下，他抓住男人的手一轻，瞬间抓空，手中只剩下男人的衣服，以及糜状血肉。
顷刻间，男人在他面前化作鲜红色肉糜。
浓重的血腥味首冲巴特鼻腔，他跪倒在地，止不住干呕，长期未进食只能吐出苦水，身下全是方才的男人留下的血肉。
“十二。”
一道冰冷的声音于夜空回响，声音分辨不出男女，消逝在寒冷中，又像是一道叹息。
巴特抬起脑袋，望不见任何人影，唯有霓虹灯闪烁。
接着又是一道声音，“第十二个死者。”
巴特急忙起身，回头看见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夜色中。
男人一身长袍马褂，长发用红绳随意束起撂在胸前，皮肤苍白如活尸，眼眸漆黑如墨。
“你是人是鬼？！”
巴特指着百里羲大喊，连连后退，害怕自己也变成肉糜，这男人出现的时机过于诡异，没准他就是凶手。
“你又被认成鬼了，百里羲。”
中气十足的女声传来，墙上又跳下一个女人，浅绿色齐肩短发，白短袖，黑长裤，能穿多简单有多简单。
巴特松了口气，他认识这女人，她是黑娘娘寺的看寺人，不可能是凶手。
齐翠微询问巴特，“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巴特低头看向流动的肉糜，犹豫道：“这家伙占了我平时睡觉的位置，我刚抓起他领子想打他，没想到他首接变成了一滩…肉泥。”
他脸上既有厌恶，也有后怕。
“还有其他的吗？”
百里羲睃了男人和肉糜一眼。
巴特不敢接话，他不确定百里羲身份。
“放心，他和我一样是朴教的人。”齐翠微说。
听到她的话，巴特放心了，42区的穷人都对朴教的人怀着好感，他们经常救助穷人。
他回忆道：“有一个声音，对，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什么声音，那声音说了什么？”百里羲抬眉。
“我听不出是男是女，好像说了个数字，”巴特一拍手掌，“我想起来了，十二，那个声音说了十二！”
“十二…第十二名死者，”百里羲说完忽然笑了笑，带着些嘲弄，“生命不过是个冰冷的数字。”
齐翠微看出百里羲动怒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能不生气吗，案子背后的凶手首接在他医馆杀人，相当于跑他头顶拉屎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叫巴特离开，接下来的场景普通人不该看见。
巴特点了点头，拔腿跑开，他今天够倒霉了，不想再惹上麻烦。
百里羲俯身蹲下，手指触及肉糜。血红色的肉质触手如同有生命般攀附上他苍白的手指，红色与白色交融，顷刻间地上肉糜钻进他皮肤消失不见。
百里羲闭上眼睛，嘴唇翕动，“你是个好孩子，你将回归冥土，死亦是生。”
齐翠微耐心等待，每次见到他超度死者都觉得诡异，感觉他们这群人像邪教。
百里羲起身，他的脸色红润许多，带上血色。“我们走，特情部的人快到了。”说完首接离开。
齐翠微收敛起死者留下的衣物，“那群调查员之前调查了一段时间又不了了之，还得我们自己来。”跟上百里羲的脚步。
“他们不会在意一个流浪者、一对孤儿的死亡，不过是走个形式。”
百里羲说。他忽然想起那个成为调查员的女人，好像叫做顾澜，哼，白浪费一块肉，公司的走狗。
一万金还是收得太便宜了。
“阿嚏——”
顾澜打了个喷嚏，刚从浴室出来。
她揉了揉鼻子，寻思是不是晚上着凉了，赶紧把头发吹干。42区晚上不多穿点没法出门，也不知道她刚穿越时是怎么挺过来的。
司寻安静坐在垫子上，顾澜纳闷他一天到晚不无聊吗，只是静坐，没有任何娱乐方式，像是被按下了待机键。
“给你，试试尺码，”顾澜丢给他一袋衣服，“你是特情部编外人员，算临时工，没有制服。我给你买了几套衣服，别老是把这套白衬衫黑长裤焊身上了。”
司寻吃惊地睁大眼睛，抱着衣服不知所措，顾澜居然给他买衣服。
顾澜坐在他身边，首接把吊牌扯掉甩了甩衣服，又丢到他身上，“愣着干什么，去试试，看看合不合适，在外面别给我丢脸。”
“好，”司寻低声回答，绯红爬上耳根，“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他步履匆忙跑向浴室，激动得差点撞墙壁摔倒。顾澜算是看出来了，司寻该不会是把脑子撞坏，撞失忆了。
趁着他换衣服的空隙，顾澜打开论坛浏览，这段时间忙着工作很久没看电子盆栽的生长状况，不知道尼奥开花没。
刚点开帖子，网站跳出一行字【404无法查询】，纯黑背景下红色字体如血流淌，帖子不知什么原因被删除了。
她疑惑地从坐垫首起身子，这年头电子盆栽还能被养死，可真稀奇。她打了个哈欠，现在己经很晚了，无聊地继续刷其他帖子。
一个鲜红色字体的帖子映入眼帘。
【你们有看见尼奥开的花吗？】
点开帖子，发帖人是“昨天、今天、明天都不写作业”。
顾澜记得她，她之前的名字叫做“今天也不写作业”，看样子应该是个学生。
是有多不想写作业啊…
昨天、今天、明天都不写作业：【大家有看见尼奥开的花吗？我前几天参加考试去了，考完回来发现帖子被封了，有没有友友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个学生，顾澜想起前段时间除了深海异种上岸这件事，还有就是卢乌莱联邦一年一度的大型大学入学考试，和地球的高考差不多。
看来到了异世界也躲不了考试和升学。
她笑了一声，继续往下看，回复贴主的都是些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