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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寻手上用力，把顾澜往他的方向拉，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
顾澜还没回答，百里羲开口了，
“我这里是医馆，不是黑娘娘寺，不保姻缘，麻烦右转出门，”他拢了拢头发，用一根带子束起，勾起嘴角，“记得还钱，顾小姐。”
“切，黑医，”顾澜哼了一声，“我会还的。”咬字极重。
“司寻，我们回去吧。”她拉起司寻的手离开，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好。”司寻轻轻应了一声，极为乖巧。
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雨水中。
百里羲走到门口，刚刚那个叫司寻的男人明显想杀了他。他摸向脸颊，顾澜打得可真狠啊，看来今晚见不得人了。
他摇了摇头，走进深处阴影。
公寓门关闭，顾澜背靠大门，顾不得擦干身上的雨水，双眼微眯，注视司寻，心中拿不定主意。
公寓内异常冰冷，顾澜却惊出了一身汗。
窗外投来变幻的迷离灯光，司寻的身形亦真亦幻，轮廓模糊，不似真人，像是一道影子突兀地站在对面，与黑暗融为一体。
无声空洞的黑色眼眸看似毫无聚焦，却又仿佛黏在她身上，湿答答地往下滴水。
一股熟悉感窜上心头，她迟疑许久开口：“你恢复记忆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窗外的喧闹声格外刺耳，像针一样刺进她的皮肤。顾澜在等待他的回答。
司寻动了动身子，往顾澜的方向倾去，语气压抑克制，“澜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冰冷回声，又如同溺水的人从黑暗深处呼出的求救。
“果然。”顾澜眼眸一沉。
她早有预料司寻恢复记忆，但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反而不乐意了。这代表着麻烦也随之而来，还是没记忆的司寻可爱。
“澜在失望吗？”司寻微微低头，额头抵住顾澜的额头，修长手指卷起她的黑发，低声絮语，“你更喜欢没有记忆的司寻？”
“你不会连这都要吃醋吧，都是一个人，”她调侃道，顿了顿，略带疑惑问了一句，“是一个人吧？”
“是我，一首都是司寻！”
他情绪激动，贴得更近了。
两人鼻尖相触，司寻捧着她的脸，如同捧起一轮银白色满月，小心翼翼，指尖轻轻压着皮肤，唯恐只是水中月，倏地便破碎在水中，再也寻不到了。
顾澜双手垂着，既不回应，也不推开，还在思考。
见顾澜不回答，司寻指腹滑过肌肤，抬起她的下巴，垂着脑袋，得寸进尺地蹭了蹭嘴唇。
触及她湿润的唇的刹那，他浑身颤栗，却不敢再进一步，像是试探般停下，如同顽劣且贪心的宠物，在等待主人的态度。
没有动作就是默认。
司寻忽然笑了，疯狂又渴望。
他握住顾澜的手掌贴到胸口，无神的双眼染上渴求，炽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耳畔，迫不及待地向下游走，轻轻舔舐脖颈。
顾澜浑身一激灵，白皙皮肤下血液流速加快，手臂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你看看时间吧，司寻，凌晨2点了，明天我俩还得上班。”声音有气无力。
她整个白天又是参加婚礼，又是见义勇为，又是追杀尼奥，紧接着晚上和百里羲打了一架，现在属实是不想再和司寻“战斗”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寻下巴落在她的颈窝里，鼻尖探入发丝深处，声音暗哑，“你知道的，”一把横抱起顾澜，“我看不见。”接着走进浴室。
开弓哪有回头箭。
“随你。”顾澜不想再动了，彻底摆烂，当条咸鱼挺好的，他有精力他来动。
浴室水声响起，水流冲淡夜色，首至钟声敲响，光明重归大地。
公寓床铺，顾澜顶着黑眼圈爬起来，腰酸背痛，揉了揉晴明穴。她不记得昨晚睡了多久，也可能一晚上没睡。
前夫哥倒是睡得很香。她低头注视熟睡的司寻，睡容安详，呵，看起来真乖，也仅仅是看起来。
她此刻腰还在酸痛。不过司寻同样没落到好处，白皙的肩颈上都是咬痕，顾澜留下的杰作。
战斗很激烈。
她看了眼时间，起床穿衣，对着镜子瞧了瞧，又去煎了两个煎蛋，烤了西片面包。
加上两杯牛奶，简简单单一顿早餐。
顾澜瞧着桌上的早餐，心满意足，她果然做什么都是完美的。
她走到床边，拍了拍司寻的脸，“起床！”
司寻猛地惊醒，他昨天做了个很奇怪的梦，现在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在梦里他好像……
他忽然觉得凉飕飕的，一摸身子，他没穿衣服！
“顾…顾澜…”他说话断断续续，摸着被子挡住胸口，“我…是不是没穿衣服？”
“是的，你没穿衣服。”
顾澜说，她咬下一口三明治，又喝了一口牛奶，味道不错。
“啊啊啊——”司寻尖叫，“那我昨天晚上做的梦——”他忽然闭嘴了。
“什么梦？”
顾澜饶有趣味地挑眉，看来真正的前夫哥下线了，还真是不稳定。
“没什么，”司寻把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如果发生了什么，我会对你负责的，等会我跟泽菲菈请假，我们去办理结婚证。”
“？”
顾澜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咳了几声，勉强咽下，抹了抹嘴角，“什么都没发生，你别想多了。”
“真的吗？”司寻不相信。
“真的！”顾澜把衣服丢给他，“赶紧穿好衣服，待会上班要迟到了。”
“嗷。”司寻失望地应了一声，背过身子默默穿衣，心想顾澜会看他吗，他身材可以吗？
餐桌上，二人都不说话，各怀心事。司寻只能听到顾澜咀嚼的声音，总觉得不对劲，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
“你昨天的工作怎么样，和新同事们相处好吗？”
顾澜终究是忍不了这尴尬的氛围，率先打破平静问道。
“还好，工作不是很累，比之前的轻松多了，有活就干，没活就发呆，”司寻听到顾澜的话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泽菲菈前辈是很好的人，就是…”他皱眉，“就是有时候说话方式太夸张，而且声音很大，对我的耳朵不好。”
他工作一天大致摸清楚泽菲菈并不是真正的女王，但她行事作风极有风范。
“能习惯就好。”
顾澜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天，用汤勺搅动牛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说实话，她现在很困，想着想着打了个哈欠，招呼司寻，“走吧，一起去特情部。”
“我马上。”司寻一口气把牛奶喝完。
顾澜昨天突然晕倒被百里羲捡走后，差点把停外面的小飞车弄丢，幸亏她考虑到一些特殊情况，特地买的会自动驾驶返航的款式。
她可爱的小赫尔墨斯，才没骑几次，怎么能弄丢。
在负债一百万金的情况下，也不算太倒霉。
万恶的百里羲，顾澜打心底觉得才揍他两拳不够。
在一阵怨气中，她启动小飞车，带着司寻一道向特情部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