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近三日十位候选人的行踪记录。"
青岚将一册薄薄的奏报呈上,容歌接过,指尖在云子玑的名字上停顿。选夫大会因瘟疫中断后,只剩下最后十位候选人入住宫中偏殿,等待最终遴选。
"云子玑连续三夜都离开寝宫?"容歌皱眉,"去了哪里?"
"跟丢了。"青岚罕见地露出惭愧神色,"他精通药理,用了某种掩盖气味的药粉,猎犬都追踪不到。"
容歌合上册子,眼神渐冷。云子玑救治瘟疫时的表现确实令她刮目相看,但若他另有图谋...
"今晚朕亲自去看看。"
入夜后,容歌换上一身夜行衣,躲在云子玑寝殿外的梧桐树上。夏夜闷热,蚊虫嗡嗡作响,她抹了特制的药膏才免于被叮咬。一个时辰过去,就在她怀疑青岚情报有误时,偏殿的窗户悄无声息地开了。
云子玑一身粗布衣衫,背着一个布包翻窗而出,动作轻盈如猫。容歌眯起眼睛——这身手绝非普通医者能有。她悄然跟上,保持着安全距离。
云子玑熟门熟路地避开巡逻侍卫,来到宫墙下一处隐蔽角落。容歌正疑惑他要如何翻越高墙,却见他从布包中取出一捆绳索,绳头系着铁钩。铁钩抛出,精准卡在墙头凹槽处。
容歌心头一跳——那凹槽是先帝在位时为了方便暗卫出入而设的,只有极少数人知晓。云子玑怎么会...
不容多想,云子玑己攀绳而上。容歌等他翻过墙头,才从另一处密道出宫。宫墙外早己不见云子玑踪影,但地上隐约可见一些发光的粉末。容歌蹲下细看,是碾碎的夜光石粉——云子玑故意留下踪迹?还是陷阱?
她循着微光追踪,穿过几条小巷,来到城南一处破败的院落。院中聚集着数十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有老人、妇女,还有面黄肌瘦的孩童。他们排着队,而队伍尽头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桌,云子玑正坐在那里为一位老妇人诊脉。
"婆婆,这是风湿,我给您扎几针,再配些药膏。"云子玑声音温和,与宫中那种疏离感判若两人。
容歌躲在阴影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原以为会发现什么阴谋,却看到这样一幕。云子玑每看完一个病人,就从布包中取出药材,细心交代用法。有些实在贫困的,他分文不取。
"云大夫,您真是活菩萨啊!"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含泪道谢。
云子玑只是摇头:"举手之劳。"他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小豆子的烧退了,再喝三天药就能痊愈。"
容歌不知不觉看入了神。月光下的云子玑眉目如画,神情专注而温柔,与宫中那个清冷疏离的医者判若两人。他指尖搭在病人腕上的动作轻柔如羽,开方时却笔走龙蛇,坚定有力。
"让开!快让开!"
一阵嘈杂打断了容歌的思绪。几个壮汉抬着一个担架冲进院子,上面躺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胸口一片血红。
"云大夫,救救齐老吧!"为首的壮汉声音哽咽,"他旧伤突然崩裂,血流不止..."
云子玑立刻起身,指挥他们将老人抬到室内。容歌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躲在窗下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