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烟云看向他,语气急切:“哥,母妃的病要紧。”
闻言,姬若风望了一眼远方,眉头微蹙,旋即果断点头:“子凡兄,我们动身吧。”
李子凡洒脱地耸耸肩:“那走吧。”
随后,三人沿着蜿蜒的宫道并肩而行。
高耸的宫墙宛如隔绝尘世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尽数挡在外面,唯有他们交谈的低语声在空旷的宫道上轻轻回荡。
不多时,一座幽静的宫殿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宫门紧闭,两侧石狮昂首蹲踞,威风凛凛地守护着这片天地。
姬若风上前,抬手轻叩门环,发出沉稳的声响。
“谁啊!”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张嬷嬷,是我,若风。”姬若风朗声道。
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宫门缓缓开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嬷嬷出现在门口。
看到姬若风的瞬间,她眼中闪过惊喜,很快又化为深深的忧虑:“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贵妃娘娘她……”
姬若风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说,侧身将李子凡让到身前:“张嬷嬷,这位是我的好友李子凡,我特意请他来为母妃诊治。”
“给贵妃娘娘治病?”张嬷嬷上下打量着眼前衣着朴素的少年,目光瞬间变得警惕。
她下意识挡在门前,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丝帕:“殿下,您莫不是着了道?娘娘身份尊贵,岂是随便哪个江湖术士都能近身的?”
“老奴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见过的骗子比吃过的米还多,那些隔空取物、起死回生的把戏,不过是骗人的障眼法!”
“噗嗤!”姬烟云忍不住笑出声。
“……”李子凡无奈地看了眼姬若风,还是让他来说吧。
姬若风嘴角抽了抽,上前低声解释:“嬷嬷,子凡不是骗子,他是真正的高人。”
“您知道我之前的寒症吧?就是他治好的。您总该信我吧。”
“当真?”张嬷嬷满脸狐疑。
“我怎会拿母妃的病开玩笑?”姬若风有些着急。
张嬷嬷这才勉强点头,却又补充道:“治病可以,但不许触碰娘娘金体,这是规矩。”
“这个自然。”姬若风应道。
说着,张嬷嬷领着众人穿过雕花木廊,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苦艾香。
内殿中,鲛绡帐低垂,贵妃侧卧在榻上,绣着金线牡丹的锦被下,隐约可见轻微的颤抖。
张嬷嬷轻手轻脚走到榻前,缓缓挽起纱帐,露出贵妃苍白如纸的面容。
她眼下乌青浓重,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往日精致的凤钗歪歪斜斜地别在发间,整个人憔悴得令人心疼。
“娘娘,殿下带大夫来瞧病了。”张嬷嬷轻声说道,温柔地将贵妃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
贵妃艰难地睁开双眼,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李子凡身上,声音沙哑而惊讶:“大夫……竟是位少年郎?”
她眼角的细纹因久病显得愈发明显,浑浊的眼中满是疑惑,“风儿,这位小郎君看着不过弱冠之年,当真能……”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便打断了她的话。她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
姬若风见状,急忙上前半步,语气笃定:“母妃,子凡兄虽年轻,但武道修为高深,身怀无上真气。儿臣的寒症能痊愈,全靠他相助。”
“哦?”贵妃闻言,又将目光转向李子凡,目光中带着审视。
李子凡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微微躬身:“娘娘不必忧虑,在下所修真气正可克制您体内寒毒,请尽管放心。”
贵妃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锦被,忽然苦笑一声:“克制寒毒?这病症折磨了本宫数年。”
“太医院的老太医们用尽名贵药材,又是施针又是艾灸,也只能暂时缓解。”
她喘息着,声音虚弱,“小郎君可知,每到夜半,本宫只觉经脉如坠冰窟,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寒意?”
李子凡目光微凝,注意到贵妃腕间若隐若现的青黑纹路,心中暗觉这绝非普通寒症。
他屈指轻弹,一缕九阳真气化作金线,悬在贵妃腕脉三寸之上:“娘娘请看。”
金线一出,鲛绡帐内顿时白雾升腾,原本萦绕的苦艾香竟凝结成霜花。
张嬷嬷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后退半步,手中丝帕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姬烟云捂住嘴,紧张地看着那缕金色真气在霜雾中明灭闪烁。
“这是……”贵妃瞳孔微缩,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她清晰感受到,那缕金色气息所到之处,体内的寒意竟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
“娘娘体内寒气己成气候,并非寻常病症。”李子凡沉声道。
话音未落,金线如灵蛇般穿透绸缎,没入贵妃肌肤。
霎时间,内殿响起低沉嗡鸣,贵妃周身腾起幽蓝冰雾。“但在下这至阳至刚的真气,正是它的克星。”
冰雾中,贵妃的青丝无风自动,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咳出的痰液里,竟带着细小的冰晶:“好……好个至阳至刚……”
就在这时,她腕间的青黑纹路突然如活物般扭动,整个宫殿的温度骤降,鲛绡帐上瞬间结满冰纹。
李子凡眼神一凛,运转全身真气,金色丝线在贵妃经脉中急速游走,试图压制异动的寒毒。
然而,他越是发力,遭到的抵抗就越强烈,仿佛这股寒气背后,藏着某种诡异的意识。
“这寒气不对劲!”李子凡将真气凝成网,死死缠住贵妃腕间的青黑纹路。
但那些纹路却顺着真气逆向攀爬,所过之处,金色真气竟被染成诡异的幽蓝。
“殿下……”张嬷嬷惊恐地抓住姬若风的衣袖,“娘娘这是怎么了?老奴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症状!”
姬若风脸色阴沉如铁,双手攥得死死的,目光紧盯着李子凡的一举一动。
姬烟云更是脸色煞白,声音颤抖:“李公子,我母妃她……”
话音未落,贵妃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从榻上弹起。
她的瞳孔被墨色完全吞噬,指甲变得漆黑尖锐,恶狠狠地朝着李子凡的咽喉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