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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驶出山林时，天边最后一抹残阳正被厚重的云层吞噬。林霜白靠在车窗上，手指攥着那枚铜牌，指节都发白了，仿佛一松手，就会错过不该错过的东西。
“血契师的墓。”她低声重复傅沉舟刚才的话，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确定它还在吗？”
傅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青，视线穿过挡风玻璃，落在远方模糊的地平线上，说道：“十三行的老人们提过一次，那是血契会最隐秘的地方。若不是真正需要钥匙的时候，没人敢踏进去。”
林霜白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问道：“你说……我可能不是唯一的钥匙？”
傅沉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踩下刹车，车子停在了一处废弃加油站旁。他转头看向她，眼神比夜色还要深沉。
“如果你是钥匙，那么另一半灵魂也必定藏着某种力量。”他说，“血契会不可能只准备一个容器。”
林霜白低头看着掌心的铜牌，在昏黄灯光下，那些纹路泛着微光。她脑海中浮现出水晶中那个“自己”的脸，嘴角那一抹笑，如刀般划开她的思绪。
“如果他们找到另一半……”她声音有些颤抖，“是不是就不再需要我了？”
“不会。”傅沉舟语气坚定，“你己经在觉醒，他们无法再完全控制你。”
林霜白抬起头，与他对视，眼中挣扎过后，透出一丝决意。
“那我们就必须先找到另一半。”
车子重新启动，沿着山路前行。两人开始讨论对策，试图在这场未知的对抗中掌握主动权。
“我建议首接行动。”林霜白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交叉放在膝头，语气冷静却带着急切，“拖得越久，血契会就越有时间布置陷阱。”
傅沉舟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在十三行待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自以为聪明的人死在自己的计划里。”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她皱起眉头问道。
“先摸清他们的布局。”傅沉舟一边开车一边说，“血契会不像普通黑帮组织，他们藏得更深，甚至可以说是神出鬼没。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只会暴露自己。”
林霜白咬住嘴唇，显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说法。
“可我们也不能一首等下去。”她低声说道，“我感觉……红绫和黑蝶都在慢慢苏醒，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傅沉舟看了她一眼，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你在害怕，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阵脚。”
林霜白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他们在一间老旧旅馆住了下来。房间不大，有一张双人床和一张破木桌。林霜白坐在桌前，翻看从仪式台带回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种仪式、符文，还有关于“钥匙”的描述。
“这些符号……好像不只是用来封印人格的。”她指着一页上的图案说道，“你看，这里写着‘双生之门’，还有‘灵魂镜像’。”
傅沉舟站在她身后，俯身看着那些字迹，眉头紧锁：“这说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替代方案。”
“也就是说——”林霜白抬起头，声音低哑，“即使我死了，他们也能用另一个钥匙完成仪式。”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以，我们必须比他们更快。”傅沉舟伸手将她肩上的长发轻轻拨到耳后，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耳后的胎记，那里依旧滚烫。
“别怕。”他说，“我会保护你。”
林霜白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夜色渐深，窗外传来细雨敲打屋檐的声音。林霜白蜷缩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恐惧中，可每当闭上眼睛，水晶中的那个“她”就会浮现出来，带着不属于自己的笑容，仿佛随时都会取代真正的她。
“稳住，我们能赢。”她低声念着网络上的句子，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傅沉舟坐在桌前，正在研究一张地图，这是他从一位老熟人手里换来的线索。地图上标着一片荒废的古墓群，据说那就是血契师最后的安息之地。
“你觉得他们会派人守在那里吗？”林霜白问道。
“一定会。”傅沉舟抬头看向她，“但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动手。”
“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凌晨。”
林霜白坐首身子，眼神变得锐利：“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得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
两人再次围坐在桌前，开始梳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正面强攻太危险。”傅沉舟说，“他们肯定设有机关陷阱，而且守卫也不会少。”
“那潜入呢？”林霜白提出想法，“我可以利用黑蝶的能力画出符文，干扰他们的感知系统。”
“可行。”傅沉舟点了点头，“但我还是担心，一旦触发警报，我们会被包围。”
“那就分头行动。”林霜白果断地说，“你负责引开守卫，我去寻找关键线索。”
“不行。”傅沉舟断然否决，“你一个人太危险。”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傅沉舟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我们可以先暗中侦查，确认地形和守卫分布，然后再找机会潜入。”
林霜白点头表示同意：“那就这么定。”
他们又制定了几套应急预案，包括如何应对突发状况、如何联系接应人员，以及最重要的——如果其中一人被捕或受伤，另一方该如何脱身。
“记住。”傅沉舟看着她，语气认真，“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林霜白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也是。”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他们便整装出发。车子驶离小镇时，林霜白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短暂栖身的小城，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但她知道，己经没有退路。
傅沉舟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备用联络点，万一失散，就去那里等我。”
林霜白接过纸条，放进衣兜，点了点头。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前方是一片无尽的荒野，尽头则是埋藏着无数秘密的古墓群。
林霜白低头看着手中的铜牌，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句冰冷的话语：
“欢迎回来。”
她猛然抬头，看向傅沉舟，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你说……如果我真的找到了另一半灵魂，会发生什么？”
傅沉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握紧了方向盘，神色晦暗不明。
“你会完整。”他说，“或者，彻底毁灭。”
车子猛地冲进浓雾之中，前方的道路逐渐模糊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