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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裂开一道缝，林霜白脚跟不自觉往后蹭了半寸。门外的男人轮廓被走廊灯勾勒得模糊不清，影子像泼洒的墨汁，在地面蜿蜒爬行。他掌心里攥着一枚青铜吊坠，泛出幽蓝冷光，与她锁骨下方那枚银隐共振。
傅沉舟五指己扣进大衣内侧口袋，金属刀柄贴着手心发凉，眼底浮起一层冰碴似的寒意。
“你是谁？”他嗓音不高，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男人没急着答话，只是抬起手，指尖轻晃吊坠。蓝光顺着他的指节流淌，像是某种活物在皮肤上游走。
“陆昭。”他嗓音沙哑，“和你们一样，是织命司那群疯子搞出来的试验品。”
林霜白瞳孔猛地收拢。
本能地抗拒这个名字——实验品？他们不是第一批。但她更在意的是，这人的吊坠怎会与她的产生共鸣？
“你怎么找到这儿？”傅沉舟语气未松，手指仍紧贴刀柄。
陆昭扯出一抹笑，眼角皱起疲惫纹路：“你们查魂之茧的事动静不小。我只是……刚好也想知道点东西。”
林霜白盯着他，忽然开口：“你见过血茧屋？”
陆昭喉结动了动，片刻后点头：“不止见过，我进去过。”
空气骤然变稠。
傅沉舟终于松开刀柄，眼神却比方才更冷：“结果呢？”
“我没走出来。”陆昭低声道，“或者说，我走出来了，但代价太大。”
林霜白胸口一震。
“什么意思？”
“我的人格分裂得比你严重得多。”他缓缓说，“我不止两个人格，而是五个。每一个，都是失败的残片。”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而我，是唯一还活着的那个。”
这话落下时，仿佛有块石头砸进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林霜白盯着他，许久才低声问：“那你来做什么？”
“合作。”陆昭首视她的眼睛，“我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比如，魂之茧不是终点，它只是一个入口。”
傅沉舟眉峰微蹙：“入口？通往哪儿？”
“真正的核心。”陆昭声音压低，“那里藏着所有实验的原始记录，还有你们母亲留下的东西。”
林霜白猛然抬头：“我母亲……也在那儿？”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陆昭说，“但她的痕迹，一定还在。”
房间里陷入短暂沉默。
最终，傅沉舟开了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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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三人开始排查计划中的障碍。
首先是十三行内部的问题。
傅沉舟召集了几名亲信，在密室里逐个盘问。他不动声色，却总能在对方毫无防备时揪出破绽。林霜白在一旁协助分析，翻看行动轨迹，判断忠诚度。
“这个人，上周去了南城。”林霜白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那边是织命司的一个据点。”
“但他什么都没带回。”傅沉舟冷笑，“反倒泄露了我们的动作。”
那人脸色骤变，刚想开口，就被傅沉舟带走了。
处理完内鬼后，他们又将目光转向外部威胁。
“织命司不会坐以待毙。”林霜白翻看收集来的情报，“他们一定会动手。”
“我己经安排了人盯着。”傅沉舟靠在窗边，“只要他们有任何动作，我们第一时间知道。”
林霜白点点头：“但我们不能只守着，还得主动出击。”
她摊开一张地图，上面标着几个可疑地点。
“这里，”她指向一处偏僻仓库，“三天前有人看到一辆无牌照货车进出，车上装着类似古籍修复用的材料。”
“他们在转移资料？”傅沉舟眯起眼。
“也许是销毁。”林霜白说，“但如果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就不能让他们毁掉。”
傅沉舟看了她一眼，点头：“今晚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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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霜白也在尝试安抚红绫。
她坐在镜子前，闭上眼，慢慢沉入内心深处。
黑暗中，红绫的身影浮现出来。
“你想说什么？”林霜白轻声问。
红绫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林霜白继续道，“但我必须告诉你，如果我们不联手，谁都走不出去。”
红绫抬起头，眼神空洞：“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你是我的一部分。”林霜白说，“因为你记得母亲最后说的话。”
红绫身子微微一颤。
“她说过什么？”林霜白追问。
红绫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她说……真正的敌人，不在血茧屋。”
林霜白心头一震。
“还有呢？”
红绫摇头：“其他的，我记不清了。”
“你再想想！”林霜白急切地说。
红绫却突然笑了：“你以为，我愿意被困在这里吗？你以为，我不想离开？”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空间开始震动，像是要崩塌。
林霜白猛地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神复杂。
“你听到了吗？”她问傅沉舟。
“听到了。”他点头，“但也说明，红绫知道的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多。”
林霜白咬唇：“我们必须让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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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三人悄悄潜入仓库。
仓库外围有巡逻人员，但都被提前清除。
林霜白和傅沉舟从通风口进入，陆昭在外接应。
仓库内堆满纸箱，空气中弥漫着霉味。
“小心。”傅沉舟压低声音，“可能有陷阱。”
林霜白点头，轻手轻脚穿过一堆箱子，来到中央区域。
她打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是一摞泛黄文件。
“这些是实验记录。”她快速浏览，“关于人格分裂、精神控制……还有……血茧屋的结构图！”
傅沉舟接过图纸，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普通的建筑。”他说，“它像是一座迷宫，每一层都有不同的规则。”
“所以我们要破解的，不只是魂之茧。”林霜白低声说，“而是整个系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陆昭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
傅沉舟迅速收起文件：“撤。”
三人正准备撤离，仓库大门却被重重关上。
一道机械合成音响起：
“欢迎来到第一层试炼。”
林霜白浑身一僵。
她终于明白，所谓的挑战，并不是从进入魂之茧才开始的。
它从他们迈出第一步，就己经开始了。
仓库灯光骤然熄灭，只剩下头顶闪烁的红色警报灯。
黑暗中，某种东西正在靠近。
林霜白握紧吊坠，感受到它发出的微弱光芒。
“别回头。”傅沉舟低声警告，“它们不喜欢被注视。”
林霜白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下一秒，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