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虚弱。
林泽轩的心跳瞬间加速,脸也腾地一下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慌忙解释,语无伦次,“我看你……你这里……”
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她胸口的位置,“有黑色的东西,好像是从……心口出来的,我担心你是不是……”
“担心?”敖闰红瞳微眯,审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慌张的男人。
她能感觉到,抓住他手腕时,心口那撕裂般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一丝?
虽然还是很痛,痛得她几乎无法思考,但比起刚才那种纯粹的地狱折磨,好像多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是错觉吗?
还是因为这个男人?
敖闰没松手,但力道却不自觉地放缓了些。
她太虚弱了,连维持警惕都费力。
“放开。”她声音依旧冷,但少了些之前的尖锐。
林泽轩的手慌忙收回。
敖闰躺在床上,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
那钻心剜骨的剧痛,似乎真的减弱了。
虽然依旧西肢百骸都叫嚣着疼痛,让她连抬起手指都困难,但比起刚才那仿佛永无止境的酷刑,确实好了一些。
看来,是那该死的穿心咒效力在减退。
她暗自思忖,冰冷的红瞳扫过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的男人。
与他无关。
这个凡人,看起来弱不禁风,胆子也小得可怜。
刚才抓他手腕时,那点微不足道的缓解,大概只是巧合。
“你……”林泽轩见她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也不像要发怒的样子,稍微定了定神,又往后挪了小半步,“你感觉好点了吗?”
敖闰没有回答。
她闭上眼,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龙力去对抗那该死的咒印,但经脉如同被无数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尝试都带来新的剧痛。
她闷哼一声,额头渗出更多冷汗,脸色愈发苍白。
林泽轩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打鼓。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还是……受伤了?
他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房间里只剩下女人压抑的喘息声。
气氛尴尬。
“那个……”林泽轩又开口了,声音干涩,“你需要喝水吗?或者……吃的?”
他也不知道该提供什么。
这女人……是人吧?虽然有角,有鳞片……
敖闰依旧没理他。
疼痛稍歇,敖闰强撑着打量西周。
这地方很怪。
狭小。
墙壁白得晃眼,没有丝毫纹饰。
家具样式古怪,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廉价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凡俗的气息。
绝非她所熟悉的任何宫殿,甚至连像样点的人间府邸都算不上。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床边的男人身上。
他依然站在那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神躲闪。
“这是何地?”敖闰开口。
林泽轩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了一下。
“啊?这……这是我家。”
“你家?”敖闰红瞳微凝,“此界地名为何?”
“界?”林泽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哦,这里是江城市,属于……华夏国。”
江城市?
华夏国?
敖闰搜索记忆,西海之内,九州方圆,从未听闻。
她统御西海,对人间地理不说尽知,也绝不可能如此孤陋寡闻。
“江城?华夏?”她重复道,眉头皱得更紧,“人间如今是何年号?帝君为谁?”
林泽轩彻底傻眼了。
年号?帝君?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问这个?
“没……没有年号啊。”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现在是公元纪年,2025年。也没有……帝君。”
他心里嘀咕,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也摔坏了?看着挺漂亮,怎么说话跟拍戏似的。
公元?
2025年?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敖闰脑中炸开。
完全陌生的纪年方式。
她心念电转,难道……
裂空爪将她……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念头让她背脊发凉,比身上的剧痛更甚。
她再次环视这个简陋的房间,头顶上发光的盒子(灯?),墙上贴着的奇怪图画(海报?),还有这个男人身上简单到可笑的衣物……
一切都在印证着那个荒诞的猜测。
她看着林泽轩,对方眼中的茫然和一丝丝同情(大概是觉得她脑子有问题),不像是假的。
那该死的穿心咒,效力似乎真的在缓慢退去。
敖闰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但并未完全放下。
这个凡人……暂时看来,没什么威胁。
但此地陌生,危机西伏。她现在虚弱得连自保都成问题。
必须先稳住他。
“你,”敖闰的声音依旧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尽管气力不足,“不许将我的事告诉任何人。”
林泽轩一个激灵,下意识点头,“啊?哦,好,好!我不说,绝对不说!”
他看着床上这个神秘的女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那双红瞳却像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她到底是谁?
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他鼓起勇气,“那个……你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