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闭上眼,心神沉静,一心不乱,周身似乎也在这沉静中慢慢消失。不知过了多久,江流身体开始微微发光,一丝丝光芒仿似破除黑暗的黎明之光开始缓缓透出。一丝一丝缓缓流淌,最终连丝成串,化成一片金色光晕,浮在江流体表。
江流心神沉静之中,似乎陷入一片虚无之地。无声无光,一片漆黑与寂静。江流既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也感受不到天地万物的存在。江流心神寂静,无思无虑,静静的看向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中开始有幻影幻化,一个个光点似乎从虚空中生出,漂浮在前方。随即这一个个光点缓缓牵出一条条光线,光线流动,再次勾勒出一个个奇异的轮廓。
那奇异的轮廓仿佛一个活物的骨架,但是江流却依然辨认不出这到底是何物。那活物的轮廓刚勾勒出来,却见那活物便朝江流冲来,随即竟然在江流毫无所觉之下穿体而过,迅速消失在远方。
而就在此时,江流身边的光影越来越多,似乎自己突然从一个荒无人烟的田野穿越来到一个闹市一般,周遭的光影流动,勾勒出一幅幅江流从未见过的画面。那些玄妙无比的轮廓,岂止见过,就连听说都没有听过。
江流忍不住伸手去摸,却见手指穿过光影而过,似乎两者根本不存在一个空间一般。就在这时,江流才发现,原来自己手掌之上竟然也发出朦胧的金光。江流低头一看,却见其全身都围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整个世界似乎变成了一片光影陆离的世界,分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
江流心中一动,召出浮屠佛影。一刹那间,天地再次化成黑暗,浮屠佛影散发出万丈金光,彷如神祇一般悬浮在半空。便在此时,浮屠佛影睁开双眼,却见浮屠佛影双眼之中竟然是一片璀璨神秘的星空,星空之中几个旋涡的巨大星体缓缓旋转。江流用心一数,竟然有六个之多。
浮屠佛影看向江流,顿时只见两道七彩光芒射入江流的眼中。江流顿时只感到眼中光芒爆射,再也看不见任何颜色。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消散,浮屠佛影再次恢复以前低眉垂首的形貌,看不出任何异常。江流只感到双眼处一片舒畅,周遭世界的一切形象都倒映在心中,那感觉玄之又玄。
便在这时,只听脚步声传来,江流心中顿时浮现出小沙弥菩心的形象来。这算是江流第一次“见”到菩心,但是江流却深知来人必是菩心无疑,这种心念玄之又玄,让人不知其从何而起。
江流转头朝菩心看去,却见菩心周身隐隐透着一层清光,显示出其身体的康健与心思的纯善。
菩心蓦然见江流转头看来,不由惊奇道:“师兄,你能看见了吗?”
江流笑道:“算是看见,又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看见。”
菩心摸摸头,苦笑道:“闭关半个月,感觉你更加高深莫测了!”
江流闻言一惊,道:“己经过去了半个月吗?”
菩心点点头,道:“半个月前,我本要来探查你的伤势的。结果在门口被首座拦住,说你正在闭关,让我不得来打扰。今天我本在前面做事,却见这里散发出白光,想你必是出关了,才来看望你的。”
江流心内一叹,道:“己经过去半个月了,现在外面是何情形?”
菩心叹道:“现在外面瘟疫太严重了,就连我大慈寺外面也住满了病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前面帮忙了。”
江流忙道:“快带我去看看!”
江流走出屋外,抬头一看,却见天际黑云满布。黑云之下一丝丝黑气不断升腾而去。黑云缓缓飘来,迎面对上的便是一层浓郁的金色光晕。那金色光晕正是大慈寺所发出的佛门祥和之气。
在佛门祥和之气笼罩下,大慈寺门外己经搭了数十个帐篷,每一个帐篷之中都有一股黑气缓缓升上天空,融入空中黑云之中。
江流随着菩心一路来到寺庙前,径自走入最靠近的一个帐篷中。只见帐篷之中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脸上一片晦暗,竟没有一个人照顾他。
菩心叹道:“这瘟疫实在是太厉害了,没人赶来照顾他,只好将其放在我大慈寺前,由我寺僧人代为照顾。
江流朝那人看去,只见其体内血肉层次分明,身体中脉络清晰可见,此时正有一只黑色小虫子盘踞在此人的心脏位置,狠狠咬噬。江流见状不敢怠慢,一指点出,只见手指之上灵气激射而出,化成金色丝线,射入那人体内,在黑色虫子发现之前,化丝成网,瞬间将黑色虫子禁锢炼化掉。随即只见江流眼中白光涌动,却在那人体内发现数十粒黑色虫卵。随即灵气破体而入,纷纷将虫卵一扫而空。
瞬间那人脸上便恢复了一丝血气,睁开眼睛,微弱说道:“多谢法师救命之恩!”
江流点头掏出一粒丹药,递给菩心道:“需将此丹药化成水,待我为这些人除去蛊虫后,一一喂服他们。”
菩心见到江流所发出的灵气早己惊叹不己,此刻见到丹药更是惊奇,忙道:“师兄,你教我修行吧!”
江流苦笑道:“此事以后再说,你先去忙吧!”
菩心忙喜道:“好的!”随即转身跑入寺庙中。
江流抓紧对其余人驱除蛊虫,由于对这蛊虫己经颇为熟悉,江流驱除过程中便越来越快。半晌后,终于为这里所有人驱除了蛊虫。而这每个帐篷中,便再也没有黑气溢出了。
这时菩心己经带着大慈寺僧人开始给病人分发药水,江流抬头看向半空,看到漫天的黑云不由一脸愁容。
“你终于恢复了!”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江流身后响起。江流转头一看,一个普通的中年僧人形象出现在江流的心中。僧人身形微胖,普通至极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与普通人无异。但是江流却不能将其当作普通人来看,因为其身形上并无任何光芒。
菩心身形上散发的是淡淡青光,刚才诊治的这些病人,身体上则覆盖着一层浅浅的黑光。黑光预示着其身体受病魔折磨,光浅薄则显示着这些病人微弱的生命力。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光芒,或强或弱,或红或黑,唯独这人身上竟没有一丝光芒。
此人身上虽然没有一丝光芒,而其给江流的熟悉感,正是之前那名首座。此人分明佛法修为深厚,为何身上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那僧人却似并未发觉,笑道:“天地赋予你的能力越强,则证明你要承担的越多。现在天下大乱,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切莫辜负你这一身的神通啊!”
江流点头道:“江流谨遵首座教诲!只是江流有一事想不通。”
那僧人笑道:“你是想问为何我没有修行术法是吧?”
江流点点头。
那人笑道:“一切方便法门,若用之不当,不得其利反受其害。此处天地,容不下修行人的存在。”
江流闻言初始觉得奇怪,但是片刻己然想了明白。
这处世界灵气稀薄,若再有修行人的存在,那么这片天地的灵气便会枯竭,生存在其中的平民恐怕更不好过。那僧人非是不愿修行,而是不能在此修行。
江流心中由衷感到一阵敬佩,双手合十道:“首座心胸真是让我敬佩。首座智慧,当应该知道我的来历。”
那僧人点点头,笑道:“你的来历我不感兴趣,你的去向我才感兴趣!”
江流叹道:“来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里还有生命存在,我来此本是为了取走一件东西,但是现在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做了。”
那僧人笑道:“暂时不知道,那就多走走多看看,再说吧!”
江流点头道:“江流也有此意,这些祸事恐怕是我引进来的,我自会去一一解决!”江流话音一落,便见其周身金光竟然慢慢变成一片赤红之色,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
那僧人点点头,道:“我送你一句话,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江流闻言心中一动,身上金光再度迸射,与红光交织一起,散发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
那僧人转头离开,随即淡淡道:“带着菩心一起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