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水?
更是奢望。
唯一的“光源”,是身后缝隙外透进来的、随着核心能量波动而明灭不定的诡异蓝光,但这光芒正在逐渐减弱。
不能待在这里。
这个念头在零七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留在这里,等于坐以待毙。
且不说身后那随时可能突破乱石封锁的恐怖存在,光是陆隐的伤势,也拖延不起。
必须移动,必须找到出路,或者至少找到一个相对安全、可以获取资源的地方。
可是该往哪里走?
零七侧耳倾听。
除了身后隐约的震动和陆隐微弱的呼吸,隧道深处似乎传来一种极其微弱的气流声?
像是风,从更深的地方吹来。
还有一种非常低沉的、规律性的“嗡嗡”声,不同于核心那充满恶意的精神咆哮,更像是某种大型机械运转时的低频共鸣?
有风,就意味着可能有通风口,或者与其他区域的连接。
有机械声,或许意味着还未完全废弃的设施区域?
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点燃求生的火焰。
看了看昏迷中的陆隐,低声道:“陆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我们是一个队的。”
尝试着扶起陆隐。
现实的残酷立刻给了他重重一击。
陆隐的身体如同沉重的铁块,以零七瘦小的身躯,想要搀扶着他行走,根本是天方夜谭。
怎么办?
零七咬着嘴唇,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拖行?
不行,地面粗糙不平,只会加重陆大哥的伤势。
环顾西周,黑暗中,只能勉强依靠触觉和那微弱的蓝光辨认环境。
隧道壁是粗糙的岩石,地面也凹凸不平,布满了碎石和不知名的粘液,触手冰凉湿滑。
忽然,摸到了一块相对平整、边缘有些磨损的金属板,似乎是之前坍塌时掉落的某种设备外壳碎片,大约一米多长,半米宽。
一个念头闪过。
用尽力气,将金属板拖到陆隐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将陆隐挪到金属板上。
这个过程极其艰难,每一次移动都可能牵扯到陆隐的伤口,零七只能尽量轻柔,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头。
终于,陆隐大半个身躯躺在了金属板上。
零七找到金属板前端一个破损的缺口,将自己背包里仅剩的一根备用绳索穿过缺口,打了个结,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拉环。
将绳索套在自己肩膀上,身体前倾,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尝试拖动这个简易的“担架”。
“呃啊!”
金属板在粗糙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慢地向前移动了几厘米。
太重了!
零七的肩膀勒得生疼,双腿因为用力而颤抖。但他没有放弃,
咬紧牙关,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绳索上,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那微弱气流和低沉嗡鸣声传来的方向,拖动着陆隐,向着未知的黑暗深处挪动。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失去了意义。
零七不知道自己拖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体力在飞速消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肩膀被绳索勒出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饥饿和口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意志。
隧道似乎一首在向下倾斜,这让拖行稍微省力了一些,但也增加了未知的风险。
黑暗中,只能依靠触觉和听觉来判断方向,时刻警惕着脚下的坑洼和可能出现的障碍物。
有好几次,都差点摔倒,或者金属板被卡住。
每当这时,都会停下来,喘息片刻,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克服困难,继续前进。
支撑着他的,除了求生的本能,还有对陆隐的责任感,以及一丝微弱的希望。
那低沉的嗡鸣声,似乎正在变得清晰一些。
空气也确实更加流通了,虽然依旧带着潮湿、霉变和淡淡的机油味。
偶尔,会停下来,检查陆隐的情况。
陆隐依旧昏迷,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只是脸色愈发苍白,嘴唇干裂。
零七用自己仅有的一点点唾沫润湿一块干净的布片,轻轻擦拭陆隐的嘴唇。
“坚持住!陆大哥!”
他在黑暗中低语,像是在对陆隐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陆隐似乎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呻吟。
“嗯”
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隧道里却如同惊雷!
零七猛地停下脚步,凑到陆隐耳边:“陆大哥?陆大哥你醒了吗?”
陆隐没有回应,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嘴唇翕动,仿佛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但这微小的反应,却如同强心针一般,注入了零七几乎枯竭的身体!
陆大哥还有意识!他还在坚持!
零七重新燃起了力量,更加用力地拉动绳索,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又往前拖行了不知道多久,隧道的地势似乎开始变得平缓。
墙壁的触感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是纯粹的粗糙岩石,而是间或出现了一些冰冷的、带有规则纹路的金属壁板,上面布满了锈迹和凝结的水珠。
低沉的嗡鸣声更近了,甚至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
而且前方似乎有光?
不是身后那种诡异的蓝色荧光,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稳定的黄色光芒?
零七停下脚步,揉了揉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而有些刺痛的眼睛,努力向前望去。
在黑暗隧道的尽头,大约几十米外的地方,确实有一个模糊的光源。
那光芒很暗淡,如同风中残烛,但它稳定地存在着,驱散了一小片区域的黑暗,隐约勾勒出一个出口的轮廓?
希望!
真正的希望!
零七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狂跳起来!几乎要喜极而泣!
回头看了看金属板上的陆隐,然后再次将绳索套在肩上,用尽最后爆发出的力气,朝着那片微弱的黄光冲去!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
嗡鸣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某种大型通风设备或者水泵还在勉强运转的声音。
空气中除了霉味和机油味,还多了一丝淡淡的消毒水的气息,虽然陈旧,但确实存在。
终于,他们到达了光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