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卷着暴雨砸在战船甲板上,我攥紧船舷的扶手,看着前方三艘挂着"镜渊"旗帜的商船在海浪中诡异地保持着三角阵型——它们吃水线异常平整,分明是现代船舶才有的液压平衡系统。楚若瑜站在首舰甲板上,玄色披风被狂风撕扯,露出底下的现代潜水服,腰间别着从倭国忍者手中缴获的激光匕首。
"左舷三十度,开炮!"他的命令通过改装的对讲机传遍水师舰队。投石机抛出的火油罐精准砸中商船桅杆,却在接触的瞬间弹开——船身表面竟涂着现代防火涂料。我暗骂一声,掏出怀里的水质检测仪:海水样本显示,这附近海域的磷含量异常,正是鸦片提炼所需的催化剂残留。
水师战船逼近时,商船甲板突然升起金属栅栏,露出藏在舱内的蒸馏设备。那些泛着冷光的不锈钢管道、带着刻度的玻璃烧瓶,分明是我在现代实验室见过的蒸馏装置。"果然是移动提炼厂。"我握紧测谎仪——那是用现代万用表改装的,电极片藏在绣着并蒂莲的绢帕里。
登船战斗比想象中顺利。倭国守卫们握着的电击棒刚噼啪作响,就被水师的弓箭射落。当我在底舱找到提炼厂核心时,刺鼻的鸦片气味中混着乙醚的甜腻,不锈钢反应釜里的膏体还在冒着热气,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正是现代化学公式的参数。
倭国首领被押来时,身上穿着改良版的忍者服,左腕戴着块智能手表,屏幕上显示着"镜渊三号提炼厂"的实时数据。他瞪着我手中的测谎仪,喉结滚动:"你、你是从哪边来的......"
"少废话。"我将电极片按在他手腕,绢帕下的金属触点传来轻微的电流声,"回答问题:鸦片里的镇定剂是不是来自现代医院?"
测谎仪的指针剧烈摆动,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是......我们从报废的医疗设备里提取......"
楚若瑜突然抽出激光匕首,蓝光映得他眼底猩红:"幕后黑手是谁?碎玉碎片从何而来?"
首领看向舱壁上挂着的"镜渊"旗帜,旗面绣着的镜面纹路在应急灯下发亮:"碎片......是从现代'镜月阁'拍卖行买的......他们说......"他突然剧烈颤抖,智能手表发出刺耳的蜂鸣,"不好!自毁程序......"
我眼尖地看到他舌根处的毒囊,立刻扑上去捏住他下巴。楚若瑜的激光匕首精准切开毒囊,绿色毒液溅在测谎仪上,冒出滋滋青烟。"快问!"我大喊,"幕后黑手是不是大成国贵族?"
测谎仪的指针几乎要折断,首领在抽搐中挤出半句话:"丞相府......玉佩......"话音未落,整艘商船的警报器炸响,底舱传来海水倒灌的轰鸣。
楚若瑜拽着我冲向甲板时,我瞥见反应釜里的鸦片膏正与海水发生剧烈反应,绿色泡沫顺着排水孔蔓延,所到之处木板迅速腐烂。"是强酸!"我尖叫着推开身边的水兵,现代化学知识让我瞬间判断出危险,"所有人退到主舰!"
最后一艘商船在黎明前沉没,海面漂浮着大量提炼设备的残骸。我蹲在甲板上,用镊子夹起半块碎玉——那是从倭国首领的智能手表卡槽里找到的,边缘的磨损痕迹显示,它曾与楚若瑜的玉佩严丝合缝。
"丞相府?"楚若瑜盯着碎玉,声音冷得像海底的暗涌,"难怪每次查封烟馆,总会有三品以上官员说情。"他突然转身,披风扫过我沾满海水的裙摆,"段小六,你可还记得,丞相上个月进贡的'西域香药',检测出了什么?"
我浑身一激灵——那批香药里,分明含有与鸦片膏相同的镇定剂成分。镜界首播间里,林小夏曾开玩笑说"古代版奶茶成瘾",如今想来,竟是精心策划的毒计。
水师返回港口时,朝阳刚爬上城头。我站在楚若瑜身侧,看着他手中的碎玉与腰间玉佩发出共鸣,两道蓝光在晨雾中交织成镜渊旗帜上的图案。丞相府的方向传来三声沉闷的钟响,那是早朝的信号,却比往日多了一丝诡异的滞涩。
"去查丞相府的账本。"楚若瑜突然开口,"尤其是与'镜月阁'拍卖行的往来记录。"他转头看向我,眼中倒映着海面的波光,"林则徐若泉下有知,怕是要气得掀了棺材板——但朕会让这些跳梁小丑知道,无论是古代的权谋,还是现代的诡计,在大成的律法面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摸着测谎仪上被毒液腐蚀的痕迹,突然想起在现代看过的缉毒纪录片。那些跨越时空的毒计,终究敌不过人心向背。当第一缕阳光照亮甲板,水兵们正在清理残留的鸦片膏,他们不知道,这场看似普通的海战,正揭开一个横跨两界的惊天阴谋——而碎玉碎片上的"镜月阁"印记,将我们的视线,指向了更深处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