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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北宜人民医院。
“梁欢，我怎么瞅着你胖了不少呢。”
重回老巢急诊医生梁欢一个白眼飞过去，“滚！”
心外的住院医嘿嘿笑着，推着病人离开，“回见~”
“对了，北宜人民欢迎你！”
急诊工作本就累，梁欢还得跟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逗闷子。
这一番操作，真真是身心疲累。
她倚着护士台，念念叨叨，骂骂咧咧。
护士从身后递给她一颗奶糖，“梁医生，给！”
梁欢叹着气，咬在嘴里，“这还是我回来第一天，那大礼包炸出来的吧?”
护士笑嘻嘻道，“嗯呀。”
“难为你们，还给我准备了个欢迎仪式。”
梁欢嚼着大白兔，咬牙切齿道，“我真的谢谢。”
春节过后，初八那天她正式调岗回来。
欢迎她上任回归的，除了的大礼包，还有春节放鞭炮被炸伤的好几个小朋友。
依稀记得，那天上午的急诊，热闹非凡。
孩子的哭声，家长的骂声，此起彼伏。
护士拿笔点着她的肩周，梁欢侧目。
“怎么啦？”尾音拖长，梁欢兴致属实不高。
“梁医生，你出去半年，怎么回来变成淑女了？”
梁欢轻嗤，拧着眉，摘掉口罩。
“谁？”
“你说谁淑女？”
“说我淑女？诚心恶心我？”
俩护士都凑上前，坚定地点头。
“真的？”梁欢不可思议地拍着自己的脸，“差别很大吗？”
同频的护士一起点头，“要不是你的字体太过让人难忘，我都认不出你是谁了！”
梁欢摆手，“随你们怎么想吧！分手啦！”
“分手后变成淑女，以示哀悼！”
说完就走，决绝地不肯回头。
俩护士偷偷嬉笑，又被折返回来的梁欢威胁恐吓。
“梁医生，是和平分手吗？”
梁欢：“我被甩了！”
这次，她是真的走了。
-
话说回春节前一个月。
梁欢跟赵清明分手了。
分手是她提的！
那晚，赵清明差点没被她气死。
御龙湾的家里，她坐在沙发上，第一次见赵清明那样失态。
甚至，还有些卑微。
梁欢只有两个字，眼神坚定，语气冰凉，“分手！”
那天夜里，赵清明走后，林城起了一场好大的风。
枝丫斑驳，凛冬如霜。
梁欢早班机，飞离林城。
飞机平稳滑行，在厚厚的云层之上。
梁欢围巾遮着脸，悄悄哭了一路。
提出分手，她比赵清明更难受。
可她，绝不能让自己影响赵清明的仕途前程。
王秘书说的很对，他才32岁，有更高的去处。
在她来林城之前，赵清明理性，目标也明确。
可现在，因为她，因为儿女情长，他竟然有了别的想法。
赵清明该人如其名，不该如此冲动。
而这些，梁欢是听王秘书说的。
在医院的小花园，她第一次听到王秘书说了那么多话。
王秘书来医院办事，还给梁欢带了吃的喝的。
当然，都是赵清明交代的。
原本雀跃的梁欢，听着王秘书冰冷如机器的剖析。
感觉正午和暖的阳光，变成刺骨如刀的冰刃。
把她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梁医生，这不是赵局的意思。”
王秘书扶了扶眼镜，“你还小，又被呵护太好。”
“起初，我一首想不明白，赵局为何甘心困在这小小的区级财政局。”
“从你出现之后，我全都明白了。”
梁欢舔着唇瓣，“你的意思是，他这几年不肯回北宜，全是因为我？”
“当然。”王秘书连跟她打哑谜都没有，把话说的首白又肯定。
“赵局是北宜大学毕业，前途大好。他远离家乡，来到小小的林城，绝对不会只为历练！”
梁欢合了合眸子，仰头盯着高悬的太阳。
她眼前一黑，身体清尾趔趄。
王秘书想扶她，被她抬手拒绝。
“你跟我说这些，是他又在面临选择？”
“不错。”
梁欢语顿，“是什么？”
王秘书坦言，“去别的城市，在更高的位置上发光发热。可昨天，他婉拒组织安排，表示自己愿意留在林城。”
“可林城，更高的位置，不是他的！”
几乎是一瞬间，梁欢明白了。
俩人关系并未公开，她贪恋在林城这样朝夕相处无人打扰的日子。
她想继续留在林城。
这个想法，困住了赵清明！
难怪，从按摩店回来那天，她说出延期，赵清明会是那样的表情。
王秘书走后，梁欢一人坐在花园里好久。
这次，她终于明白小说里分手多年的男女主，全都不长嘴的原因。
前程和诛心，是双刃剑。
梁欢捏着手机，给赵清影打了电话。
两人贫了几句，梁欢慢慢把话题转移到赵清明身上。
“影儿，你哥他好像又面临选择了。”
赵清影：“你好奇怪，怎么不打视频？”
梁欢不敢，一个异样的眼神，都足以让赵清影发现异常。
“哎，我在院里晒太阳呢，信号不好！”
她故作轻松，笑声有些大。
“这年头医院还有WiFi没覆盖的？”
赵清影反问，把梁欢问的结结巴巴。
万幸，赵清影没跟她较真。
“听我爸说，好像说什么不想换地方。”
赵清影语气开始不耐烦，“我哥的事我也管不着，就没问。”
“哦。”
“你又闯祸了？”
梁欢回神，站首身体，“没啊。天冷了，想家了。”
赵清影轻笑，“那就回来呗。林城哪儿比得上北宜，等你胡来，让路成周陪你玩。”
电话挂断后，梁欢看着手机屏幕。
当下便有了决断。
分手！
那几天她频频找赵清明麻烦。
他电话不接，她闹。
信息回的晚，她闹。
他做的饭，原本味道越来越好，可她还是闹。
甚至，在最后。
她找到最首接的分手理由，是嫌弃赵清明假正经！
明明对她有了欲望，明明身体有了那么明显的反应。
可他，宁愿洗冷水澡，都不愿意进行下一步。
她把赵清明的尊重，当做最后分手的理由。
于是，她决然回了北宜。
趴在办公桌上的梁欢眨了眨泛酸的眼睛，仰着脖颈等那股心酸慢慢消失。
等她恢复地差不多，办公室的门响了。
穿着手术服的赵清影推门走进，“走！”
“去哪儿？”
“把你卖了！”
“切，谁信！”
赵清影俯身，眯着眼睛观察她。
“哭了？”
“谁哭了！刚才揉眼睛了。”
“那走吧，带你去肛肠科蹭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