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林月蹲在溪边的青石上,指尖被冰凉的溪水浸得发红。药碾上的血渍在水中晕开时,盘踞在她腕间的金纹小龙突然炸鳞而起,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盯住水面——溪中倒影竟不是她苍白的脸,而是个着红衣的小女孩在琉璃瓦上翩跹起舞。
女孩腕间金铃与檐角风铃共振,叮当声穿透十年光阴,震得林月耳膜生疼。
"月丫头!药碾要捏碎了!"张大娘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林月这才发现掌心刺痛,药碾"咔嚓"裂成两半,内层暗藏的金色龙鳞正泛着血光——那是青璃十年前从心口生生剥下的最后一片护心鳞,鳞片上还残留着五道狰狞指痕。
林月每次接触溪水都会触发记忆碎片,这片龙鳞是青璃留下的线索,朦胧间似乎看到前世的记忆,
此时,县衙后院的槐树阴影里,林霜的银针悬在县太爷眉心三寸。师爷刚想劝阻,却见那针尾坠着的金粉突然沸腾,在空中凝成宁家狰狞的蟠龙族徽——与当年烙在青璃锁骨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果然是你……"林霜耳后的鳞片灼如烙铁。她眼前闪过雨夜画面:浑身是血的青璃被铁链拖行,而那个总爱用炊烟幻化木勺的少年,正将漫天雨水熬成琥珀色的药汤。林霜看到这情景也吓了一跳。
县太爷突然惨叫,他眉心渗出的黑血竟在空中凝成半截龙形锁链,与林霜袖中银针尾端的红绳纠缠不休——那红绳,正是十年前从青璃血肉模糊的脚踝上解下的禁制。
林霜见到红绳是青璃被囚禁的牵绊知道,县太爷与宁家有关。林霜没有说透继续帮县太爷治病。
当银针扎入穴穴,县太爷慢慢安稳的睡去。林霜拔针起身告辞。师爷边作揖道谢边送林霜出门。
商铺外,正午的柴刀摊火星西溅。林夕抡锤的手臂突然僵住,铁块偏移砸在砧板边缘,迸射的火星将刘家姑娘送的帕子烧出七个孔洞。
"北斗七煞……"林夕盯着帕角渗出黑血的"宁"字,喉结滚动。这方帕子实则是当年宁家侍女用胭脂写在嫁衣内衬的密信,他带着它杀穿十八重禁制时,布料早被血浸得看不出本色。林夕不动声色继续干活。他知道这并非巧合。
三十里外突然传来爆裂声,宁家长老的罗盘碎片中,三条小龙正撕咬着浮现的画面——林月腕间小龙的尾鳍缺了一角,正是当年被斩断的宁家龙脉残躯。
子时的药香里,林月将滚烫的蛇蜕按在眉心。金纹炸裂的瞬间,记忆如毒蛇撕咬而来:祭坛上的红衣女孩被铁链贯穿琵琶骨,黑衣少年折断了三根手指才用烟勺撬开锁扣,而白衣少女的银针挑断红绳时,自己的指尖正抵在女孩后心输送龙气……
"全想起来了?"林霜的手搭上她颤抖的肩头,袖中银针尾端的红绳突然绷首。
灶房传来木勺裂开的脆响,林夕掌心的勺柄中飞出三条残缺小龙,在月光下缠绕成当年青璃用魂魄熔铸的金色锁链。
院墙忍冬藤倏然开花,每朵花蕊都立着红衣女孩的虚影。三人同时伸手触碰,指尖却穿过幻影相握。风铃奏响童谣的刹那,林月腕间小龙发出悲鸣——它鳞片下渗出的金血,正与十年前琉璃瓦上滴落的血珠轨迹重合。自从她们逃出生天,原以为脱离了束缚,没想到,不管她们怎么隐藏,就算封禁记忆还是逃不掉被追杀的命运。
林夕看着林霜和林月,深深叹息:是我连累了你们,,
林霜把林夕和林夕的手拉在一起:咱们经历了十二世还是在一起,说明咱们命脉是连在一起的,九死一生咱都过来了,还怕连累?
林月也说道:是的,阿兄!我也是陆家一首想要的龙噬魂,那又怎样,既然咱能逃出来说明天不绝咱们。
林夕把她们拥在一起:好!有你们的话我就安心了。
林霜靠在林夕厚实的胸前,此时锁骨前的龙纹印一闪,让她突然感觉到彼此心系在一起时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