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龙影冲天而起,北境的夜空被撕裂成碎片。林月悬浮在风暴中心,龙化的右臂完全伸展,鳞片如刀锋般竖起,左眼流下的血泪在半空凝结成冰晶。她的意识被挤压在灵魂角落,只能眼睁睁看着龙皇操控自己的身体——
(住手......那是林霜......)
"林月"抬手,龙爪虚握。远处正挣扎着爬起的林霜突然被无形力量扼住咽喉,整个人被踢到半空。银发在狂风中散开,她徒劳地抓着脖颈间看不见的枷锁,唇边溢出血沫。
"第一个。"龙皇的声音从林月口中传出,带着非人的回响。
宁无尘的骨刀突然劈向"林月"后心!刀锋触及龙鳞的瞬间爆出刺目火花,却连一道白痕都没留下。"林月"头也不回,龙尾横扫而过,宁无尘如断线风筝般撞进百米外的冰崖。
"哥哥还是这么天真。"宁无瑕的冷笑从风雪中传来。她站在傀儡们组成的阵法中央,骨铃竟换成了血色,"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猎龙?"
铃音突变,所有傀儡同时割破手腕!鲜血渗入雪地,勾勒出巨大的锁龙阵。阵法亮起的刹那,"林月"的动作明显一滞——那些血线竟能暂时束缚龙皇的力量。
破碎林霜从半空坠落,被炊烟勉强托住。林夕跪在雪地里,断剑插地支撑身体,七窍都在渗血:"师姐......银针......"
他指向自己心口。那里有一根几乎完全没入的银针——是林霜在昏迷前刺入的禁术。
林霜瞳孔骤缩。她颤抖着抚上那根针,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早就......"
"血契连心。"林夕咳着血笑起来,"杀我......就是杀龙皇。"
风雪中,宁无瑕的阵法开始收缩。血线如活物般缠绕"林月"的西肢,龙鳞被腐蚀出青烟。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困不住龙皇太久——
林霜的银针突然全部浮空。她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针上:"以魂为引,以血为桥。"银针化作流光刺向林夕心口,"对不起了......师弟。"
最后一根针贯穿心脏的瞬间,林夕的炊烟轰然炸开!青龙虚影仰天长啸,竟暂时冲散了锁龙阵的血线。"林月"发出痛苦的嘶吼,右臂鳞片大片剥落——血契正在崩溃。
黑暗的意识深处,林月看见另一个自己。
金瞳的龙女坐在骸骨王座上,脚下踩着林霜和林夕的虚影:"选一个。"她弹指,两具虚影同时发出惨叫,"你活,他们死;或者......"
龙女突然掐住自己喉咙,露出痛苦表情:"你死,他们活。"
现实世界中,林月的左眼突然恢复清明。她看着奄奄一息的林霜和心口插满银针的林夕,又看向远处崩塌的冰崖——宁无尘正挣扎着爬出来,独眼里全是决绝。
她突然笑了。龙化的右手猛地刺入自己心口,硬生生扯出血色龙纹!
"你干什么?!"龙女的尖叫在脑海炸响。
"血契是三个人的契约。"林月满手是血地抓住龙纹,"但如果容器自己愿意粉碎......"
龙纹在她掌心碎裂。天地寂静了一瞬。
紧接着,以林月为中心爆出刺目金光。龙皇的虚影被硬生生扯出体外,发出不甘的咆哮。宁无瑕的骨铃全部炸裂,傀儡们如割麦子般倒下。
林霜挣扎着爬向金光中心:"月儿......"
她只来得及抓住一片飘落的龙鳞。金光散尽后,雪地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焦黑痕迹,和半跪在中央的宁无尘。独眼男人怀中抱着昏迷的林夕,而林月——
只剩下一柄插在地上的断剑,剑柄上缠绕着半截染血的布条。
远处冰层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宁无尘抬头,看见黑龙的虚影正在消散。他独眼中映出朝阳的第一缕光,轻声说:
"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