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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浸透了血的棉絮般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说什么？”楚星河嗓音略带沙哑。他紧紧盯着苏明月的脸，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如同被风吹散的纸页，搅得他心口发紧。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袖口的褶皱。火光在她脸上跳跃闪烁，远处有人踩着焦土匆匆跑过，带起一串火星。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还混杂着烧焦木头的气息。刚才还在欢呼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是谁猛地掐住了他们的喉咙。
楚星河咽了咽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
“我也不太清楚。”她摇了摇头，额前几缕头发轻轻扫过睫毛，“就感觉脑子里卡着什么东西，现在它……开始松动了。”
他沉默了几秒，目光扫过人群。几个老队员己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有人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刀柄。
“老大？”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是陈岩，“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楚星河干脆利落地答道，“但我现在更在意她的状况。”
苏明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她忽然轻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楚星河只觉胸口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想挤出一丝笑容，却怎么也扯不出半点弧度，说道：“你想多了。”
他顿了顿，语气生硬得像块石头：“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现在是我的战友，这就足够了。”
她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但他没有再看她，转身朝着营地走去。
酒杯相碰的声音好似碎玻璃，叮叮当当在庆功宴上响着。
“这次虽然赢了，但代价太大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好几个兄弟受了重伤，差点就回不来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人接过话茬，“而且指挥太独断了，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嘘——”旁边的人赶忙劝他们小点声，“别让老大听见了。”
“怕什么？”那人灌了一口酒，大声说道，“他以为自己是战神就能为所欲为？咱们也是拼了命才打赢这场仗的！”
这些话传入了几个新人的耳中。
“你们什么意思？”一名新加入的队员当场站了起来，“要不是老大带领我们，你们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谁稀罕他的恩赐！”一名老成员拍桌而起，“我们也有功劳！凭什么资源都往他那边倾斜？”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楚星河坐在角落里，手里转动着一只空杯子。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扫视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他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端。
第二天的作战会议上，地图铺在桌上，墨迹还未干透。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稳固后方，清剿残余势力。”一位核心成员指着地图说道，“贸然追击的话，万一落入陷阱怎么办？”
“我不同意。”楚星河声音平静，“魔族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必须趁他们元气未复，一举将其歼灭。”
“可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啊！”那人提高了音量，“你有没有考虑过大家的感受？”
“当然考虑了。”楚星河看着他，“但如果现在停下来，让他们缓过劲来，下一次我们就未必能赢了。”
会议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苏明月开口时，手指无意识地着桌沿：“其实两边的想法都有道理，我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边巩固防线，一边继续追击。”
“你这是在和稀泥。”另一个人冷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站在楚星河这边。”
苏明月脸色一沉：“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致。”
“团结？”那人嗤笑一声，“你们俩的关系，谁不知道啊？”
这句话宛如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会议室的火药桶。
“够了！”楚星河猛地站起身来，声音虽不大，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战术，不是在做八卦节目。”
众人安静了下来，但空气中那道裂痕己然出现。
散会后，苏明月找到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还能怎么处理？”他耸了耸肩，嘴角勉强扯出一点笑意，“就让他们吵个够吧。”
“你不担心吗？”她皱起了眉头。
“当然担心。”他轻轻叹了口气，“但我更担心，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望着窗外的夜空，眼神渐渐变得深沉。
当晚，他在系统日志里发现了一些异常的信息流，全是关于他对团队决策不满的言论，甚至还有些夸大其词的指控。
很明显，有人在暗中煽风点火。
“看来，内部的问题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啊。”他摸着下巴思索着，“不过也好，正好让我看看谁才是真正动摇根基的那个人。”
他决定暂时下放一部分指挥权限，看看谁会第一个跳出来。
“反正我又不是带货主播，怎么还搞起粉丝互撕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朝休息区走去。
“喂，你真打算这么做？”苏明月跟了上来。
“不然呢？”他回头冲她眨了眨眼，“总得给大家看点戏吧？”
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脸色煞白，捂住胸口蹲了下去。
“明月！”楚星河立刻扶住了她。
她咬着牙，额头上冒出冷汗：“又……来了……”
他心头一紧，连忙将星陨佩的能量注入她体内。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大！”一名队员冲了进来，“不好了！东区哨岗发现可疑人员潜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