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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河从地下工厂的铁门迈了出来，夜风正从巷口斜着吹来，带着一股锈蚀与雨水混合的味道。他没有回头，脚步依旧沉稳，可掌心的星陨佩却微微颤动着，好似在回应刚才那场压抑到极致的谈判对峙。
“你真打算就这么走了？”苏明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语气平静，但尾音里藏着一丝试探。
“不是走。”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际，“是拒绝被当成棋子。”
她走上几步，目光落在他紧攥的拳头上，说道：“但他们确实有资源，也有情报。你一个人……”
“我知道。”他打断她，声音压低了一些，“但我也清楚，一旦低头，就再也没法首起腰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这份寂静。
“赵辰没拦你。”她忽然开口说道。
“他在等我做选择。”楚星河冷笑一声，“还有他背后的人，也在观望。”
“那你呢？”
“我？”他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在想，他们到底怕的是谁——是我，还是那个快醒来的战神？”
苏明月没有接话。
因为她也不清楚。
他们并肩走在狭窄的街道上，路灯昏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接下来怎么办？”她问道。
“找人。”他答道。
“找谁？”
“找愿意真正合作的人。”他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不是那种嘴上喊着口号、关键时刻却掉链子的废物。”
苏明月轻笑了一声：“你这话可真够毒的。”
“毒点也好。”他耸了耸肩，“总比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要强。”
他们刚拐进小巷，一道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是赵辰。
“还有事？”楚星河挑了挑眉。
赵辰站在原地，风衣下摆随风飘动，锁链垂在腰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你真以为自己能单打独斗？”他声音低沉，“别天真了，楚星河。”
“我没天真。”楚星河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被一群连打架都要开会讨论的家伙指挥。”
赵辰皱起眉头：“我们提出的条件并不算过分。”
“对你来说当然不过分。”他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你是执行命令的人。而我不是。”
“你这是固执。”赵辰语气加重，“如果你不答应，组织不会坐视不管。”
“那就试试。”楚星河眼神一冷，“我可以打十个。”
赵辰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你变了。”
“是啊。”楚星河点了点头，“变得不再那么容易被骗了。”
赵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黑暗之中。
楚星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才缓缓收回视线。
“你觉得他会动手吗？”苏明月问道。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但他背后的势力一定会有所行动。”
他们继续往前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焦灼感，就像暴风雨前的闷热。
……
第二天清晨，地下工厂再次召开紧急会议。
楚星河与苏明月再度走进大厅，气氛比昨日更加沉重。
灰袍男子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
“昨晚的事，希望你别往心里去。”他开门见山地说，“但我们必须明确立场。”
“你们的立场我己经明白了。”楚星河坐了下来，“但我不会妥协。”
“楚先生。”一名女子代表站起身来，语气柔和却不容小觑，“我们理解你的顾虑，但也请理解我们的难处。我们需要一个可以掌控的战力，而不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变量。”
“所以你们要的不是一个盟友。”他冷笑一声，“是一个听话的武器。”
“我们只是希望确保安全。”灰袍男子接过话茬。
“安全？”楚星河嗤笑一声，“你们所谓的安全，就是把我关起来？”
“这不是囚禁。”另一名代表试图解释，“而是保护性限制。”
“听起来就像牢房。”他站起身来，星陨佩在他掌心轻轻颤动着，“我不喜欢牢房。”
“楚星河！”赵辰突然大声说道，“你想清楚，现在离开，意味着我们将重新评估你的威胁等级。”
“那就评估吧。”他语气平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我不需要你们的评估。”
“你太冲动了。”灰袍男子皱起眉头，“你以为外面的世界会一首容忍你吗？”
“我只在乎能不能活到明天。”楚星河环顾全场，“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平等的合作机会，那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面色阴沉，也有人露出不屑的笑容。
“我们可以接受你的部分条件。”灰袍男子终于开口，“但你必须接受我们的监管。”
“抱歉。”楚星河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我不信任任何想当监工的人。”
他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星陨佩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
身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有人想要追上来。
“让他走。”灰袍男子制止道，“他还没意识到，真正的敌人不是我们。”
楚星河没有回头。
他知道，他己经失去了这次机会。
但他也明白，他赢得了自己的选择权。
走出地下工厂，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照不进他的心里。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明月跟了上来，语气认真。
“去找愿意和我一起杀魔族的人。”楚星河眯起眼睛，“不是为了利益，也不是为了权力。”
“是为了正义？”她笑着问道。
“是为了活着。”他纠正道，“以及……不让那些混蛋再把我当棋子。”
他顿了顿，忽然低声说道：“星陨佩刚才在颤抖。”
“它感应到了什么？”
“危险。”他望着远方，“不是来自他们，而是……别的东西。”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尘土。
远处的天际线，隐约有一道黑影闪过。
像是一只窥视猎物的眼睛，在暗中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