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着。后院的结界早己恢复平静,那股阴冷的气息也随着最后一道剑气消散殆尽,可他却感觉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物,喘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客户啊……”
他伸手按了按心口,指尖传来一丝刺痛,好似被冰凉的金属划过。他低头看向手背,刚才苏明月触碰过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红晕,就像被阳光长时间照射后留下的印记。
“完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朝着门口走去,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那个画面——银白丝带缠绕在她的腕间,眼神冰冷得仿佛不属于人间,而自己竟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我不过是个送外卖的,怎么就进到这种地方了?”
刚走到门口,手机又震动起来,是站长打来的电话。
“不是吧,这才过了几分钟啊?”
他接通电话,那边果然传来站长熟悉的咆哮声:“你人在哪呢?苏家那单货怎么回事?客户要投诉你!”
“啥?”楚星河愣住了,“投诉?我没听错吧,我是按时送到的啊!”
“你自己去问客户!”站长语气烦躁,“她说你态度恶劣,还威胁她!”
“我靠??”
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我连话都没说几句好不好!她拔剑指着我,难道我还得笑着面对她?”
“不管怎样,客户就是上帝。”站长叹了口气,“你最好赶紧去解释一下,不然这个月的奖金全扣。”
“行吧行吧,惹不起。”
挂掉电话,他抬头看了看天。雨己经停了,乌云裂开一道缝隙,漏下一缕光线。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是苏明月。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古装,只是这次眼神没那么冰冷了,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你还在这儿啊?”
楚星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心跳陡然加快,心想:别又是拔剑那一套吧?
“你刚才用了什么手段?”她开口问道,声音不大,但带着试探的意味。
“手段?我能有什么手段?”他一脸无辜,“我就是个普通的外卖员,顶多骑车速度快一点。”
苏明月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抬手,那条银色丝带在空中轻轻一抖,化作一条细鞭。
“你不简单。”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脚步依旧轻盈,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迟疑。
楚星河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大小姐……怕是把我当成妖怪了吧?”
他摇了摇头,转身朝电动车走去,脑海里却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她的剑尖泛着红光,而自己体内的力量竟然会因此震荡。
“难道……她真的能克制我?”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老子可是经历三千世轮回的战神,结果被一个穿古装的女人吓得腿软?这也太丢人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嘟囔:“要是让那些老兄弟知道这事,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回到站点,站长正坐在电脑前等着他。
“来了?”站长头也不抬,“去跟客户道个歉,就说你态度不好。”
“我哪有态度不好?”楚星河忍不住反驳道,“她拔剑指着我,我还不能有点情绪啦?”
站长终于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是来送外卖的,不是来打架的。”
“可我真的没惹事啊!”他摊开双手,“而且我觉得那个苏小姐……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对,她身上有种奇怪的力量,好像专门针对我来的。”
站长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最近玄幻小说看多了?”
“……”
楚星河一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退回自己的工位坐下。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还留存着一张照片——苏家后院那道血色光芒首冲天际的画面。
“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他低声自言自语,“问题是……我现在到底是该躲着她,还是继续和她接触呢?”
正思索着,系统弹出了新订单:
【苏家,加急件】
“哈??”
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她疯了吗?刚才还想杀我,现在又要点外卖?”
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咬咬牙点了确认。
“算了,老子也不是胆小鬼。”
他戴上头盔,跨上电动车,拧动油门的瞬间,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白衣女子手持银绫,在战场中央与身穿龙纹战甲的男子对峙。
“等等……这是……”
他猛地刹车,心跳猛然加速。
“这画面……怎么和刚才苏明月的动作一模一样?”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
“难道……我们以前见过面?”
远处闷雷滚滚,乌云再次聚集起来。
楚星河深吸一口气,重新拧动油门。
“不管了,送完这一单再说。”
电动车驶入雨幕,车灯穿透厚重的水汽,照亮前方模糊的道路。
他不知道的是,在身后某扇窗后,一双眼睛正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
那是苏明月。
她手中握着一块古老的玉佩,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以杀证道者,终将归于尘。”
她轻轻着玉佩,低声喃喃自语:
“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