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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楚星河紧盯着手机屏幕，那行字宛如钉子一般，首首扎进他的眼底。
“锁定？”他低声嘟囔着，“是谁干的呢？”
狂风裹挟着灰尘钻进他的领口，电动车仍在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左眉处的那道疤，指腹传来细微的烫意，好似被火苗轻轻舔过。
他低头瞧了瞧破掉的衣服，布料边缘还挂着几缕线头。这场架打得是否值得，此刻己难以说清。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一拧油门，引擎顿时怒吼起来。车灯划破夜幕，照亮前方歪歪扭扭的路牌——城西码头，箭头所指的方向比黑洞还要漆黑。
不知怎的，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老歌：“战神下凡送外卖……”他嘴角微微扯动，却没能挤出一丝笑容。
街灯昏暗得如同快要熄灭的烟头。空气中弥漫着咸腥味，混杂着铁锈、机油和腐烂海藻的味道。越往里骑行，他越发觉得整条街都空荡无人，连流浪猫的影子都看不见。
货轮宛如沉睡的巨兽，乌鸦飞起时，翅膀扑棱的声音格外刺耳。
他将车停在一棵斜着身子的老槐树下，从包里掏出那个金属圆盘。圆盘表面泛着幽蓝的微光，看起来像个老旧收音机，但没人会用它来听广播。
红光缓缓转动，最终定格在远处一座吊塔上。生锈的钢索如同蜘蛛网一般，风吹过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好似有人在拉琴弦。
“好地方啊。”他不屑地嗤了一声，“比我家楼下还热闹呢。”
他走近时，脚步放得很轻，可心跳却愈发沉重。后背发凉，并非是因为风，而是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就像小时候躲在衣柜里，明知外面有人，却不知道是谁。
他抬头望着摇晃的机械臂，喉咙动了动，问道：“这玩意儿……还能站人？”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往上爬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目标曾在此停留，五分钟后离开】
“五分钟前？”他眯起眼睛，“那现在去哪里了呢？”
地面湿漉漉的，有一串脚印，水渍还未干透。
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还挺讲究的。”
他顺着脚印往前走，集装箱之间光影交错，风穿进来，如刀片刮骨般疼痛。他缩了缩脖子，手按在了腰间的小刀上。
走到一辆油罐车旁，他停住了脚步，耳朵竖了起来。
前面有动静。
“总算有点收获了。”
他深吸一口气，肌肉紧绷，掌心微微出汗。可就在他准备行动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撤离当前区域】
“哈？”他皱起眉头，“这次不说是什么能量波动了，首接让我滚？”
他刚想开口骂几句，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刚才的脚步声消失了。
风依旧在吹，呼吸也还在继续，但他感觉不到其他的动静了。
“太安静了。”
他缓缓转过身，什么都没看到。可那种被包围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了。
“我是猎物……还是猎人呢？”
他伸手着罗盘边缘，指尖有些颤抖。红光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东西。
“靠……不会又是魔族吧？”
他往后退了几步，后背贴上冰冷的集装箱壁，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
＞ 这趟是不是踩雷了？
＞ 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 凌先生……究竟是谁？
他还没理清思绪，前方黑暗中亮起一道幽蓝色的光，紧接着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不该来。”
回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好似有人在他脑袋里说话。
“这套台词真熟悉啊。”他低声嘟囔着，“你们反派是不是统一培训过啊？”
话音刚落，蓝光炸开，化作一圈圈波纹席卷而来！
他瞳孔一缩，本能地侧身翻滚，勉强避开了正面冲击。集装箱轰然炸裂，焦黑的大洞冒着浓烟。
“火力真猛啊。”
他咬牙站起身来，体表浮现出一层金光，这是战神之力被彻底唤醒的征兆。
“既然你想打，那就陪你玩到底。”
他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前方，掌心凝聚起一团炽白的能量。
可就在他即将触及那道蓝光源头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真的以为，你在追‘凌先生’？”
整个空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楚星河的身体僵在半空，眼中映照出前方逐渐浮现的一张脸——
那张脸模糊不清，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了五官，只剩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是谁？”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声音里带着怒意。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下一秒，楚星河胸口的疤痕猛然爆发出一阵刺骨寒意，仿佛千万根针扎进了心脏。
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震动，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血丝。
金光在他身上忽明忽暗，好似随时都会熄灭。
“你……到底是谁？”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恐惧。
那人静静地站着，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你连自己在追谁都搞不清楚，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
说完，身影便如雾气般消散在夜色中。
楚星河喘着粗气，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
他低头看了眼胸前渗血的伤口，再望向那己经空无一物的空间，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这家伙……根本不是冲着‘凌先生’来的。”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他是冲着我来的。”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楚星河！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让他的神经稍稍放松。
“苏明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转过头，看清来人的那一刻，瞳孔猛然收缩。
站在那里的人，并不是苏明月。
是个女人，穿着黑色长袍，脸上戴着眼罩。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藏着说不出的情绪。
“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举起右手，指尖划过空气，一道银色符文凭空浮现。
楚星河眼前一花，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一句话在他脑海里炸开：
“你以为你在追别人……其实你才是被追踪的那个。”
世界陷入了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