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的肩膀刚察觉到那股冷意,整个人便迅速往旁边闪去。苏明月被他拽到身后时险些绊倒,脚跟在瓷砖上擦出半道灰印。
他右手迅速伸进衣兜,指尖触碰到玉璧边缘的瞬间,手腕一抖,星陨佩被甩了出来,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弧光,好似被什么点燃了一般。
一个黑影从他肩侧掠过,劲风刮得衣角翻飞,周围空气陡然降温。黑影落地后便静止不动,缓缓抬起头——它身着现代剪裁的风衣,可脸却像是被水浸泡太久,模糊不清,又仿佛罩着一层不断流动的雾气。
“你还没准备好。”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空荡荡的回响,“但时间不多了。”
楚星河默不作声,星陨佩在他掌心剧烈震动,虎口紧绷,指节泛白。右臂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提前感应到了什么。苏明月也有所动作,月华绫从袖口滑落,缠上手臂,皮肤下的血纹隐隐跳动。
黑影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如同退潮般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轻语在空中飘荡:
“轮回己无法停止。”
楚星河站在原地,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肋骨。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滴在领口,浸湿了一小片布料。他低头看向星陨佩,发现那道血纹比之前更深了几分,仿佛正在吞噬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刚才……那是谁?”苏明月喘着粗气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楚星河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道:“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
苏明月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是观察者。”他说,“或者……审判者。”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藏着不安。
第二天清晨,楚星河照旧出门送外卖。他的骑手服洗得泛白,拉链扣不上最上面一颗,他索性不扣。电动车发动,车头晃了一下,他一脚撑住地面,深吸一口气,将昨晚的事深埋心底。
可今日的城市有些异样。
第一单送到楼下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跳出一串符号。那些字符歪歪扭扭,既不像汉字,也不似任何己知语言,但他看着却觉得十分眼熟,好像小时候在梦里见过。
他皱起眉头,正想关闭界面,眼角余光瞥见街角玻璃幕墙上有个图案——一只乌鸦,翅膀张开,爪子抓着一枚类似眼球的图腾。
和上次战斗后留下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只有风吹着广告布轻轻晃动。
“是幻觉吗?”他喃喃自语。
伸手去摸星陨佩,玉璧竟在掌心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什么。
“……不是幻觉。”他低声说道。
中午时分,电话铃声响起,苏明月的声音透着焦急:“你在哪儿?我这边出问题了。”
“我在南区,刚送完一单。”他答道,“你那边怎么回事?”
“我刚才练剑的时候……”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发颤,“月华绫自己动了,而且……血纹蔓延到了锁骨。”
楚星河心头一紧:“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里。”她说,“但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挂断电话后,他立刻调转车头,朝着苏家方向疾驰而去。
赶到院子时,只见地上散落着几柄训练用的兵器,正悬浮在半空,周围的空气如同水波般扭曲。苏明月站在中央,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刚才……能量失控了。”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没控制住。”
楚星河走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腕。果然,血纹己经蔓延到锁骨下方,并且隐约还在扩散。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他问道。
“一种……召唤。”她咬着牙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我去唤醒。”
楚星河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她肩上的血纹,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老唐打来电话。
“你们最好过来看看这个。”他说,“我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三人再次相聚在修车铺的地下密室,老唐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段加密数据。
“这是我从系统日志里翻找出来的。”他指着一行代码,“这段信息藏得很深,但我解开了,里面有一组坐标和时间戳。”
楚星河凑上前去查看,眯起眼睛:“这玩意儿怎么跟游戏里隐藏任务的位置似的?”
“不光是位置。”老唐放大图像,“你看这里,坐标指向的是城郊一座废弃科技园区。但奇怪的是,那个地方早在十年前就被官方封存了。”
“为什么?”苏明月问道。
“据说是因为一次实验事故。”老唐低声说,“当时死了不少人。”
楚星河沉思片刻,点头道:“去看看。”
夜晚,三人来到那座荒废的科技园区。铁门锈蚀断裂,他们轻而易举地进入园区内部。
园区内一片死寂,连虫鸣声都听不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味,仿佛某种残留的能量尚未消散。
楚星河走在最前面,星陨佩在他手中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他走到一面墙前,犹豫了一下,伸手触摸。
指尖刚触碰到墙面,星陨佩猛然爆发出一道红光,紧接着,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一座古老的祭坛,刻满了混沌符文,中央站着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他,身穿黑袍,双手高举,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画面一闪而过,楚星河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
“你怎么了?”苏明月扶住他。
“我……看到一个祭坛。”他低声说,“还有……那个人。”
“谁?”老唐问道。
楚星河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三人迅速警觉起来,回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不远处的平台上。
“你们终于来了。”那声音依旧低沉,带着那种遥远的空洞感。
这次黑影并未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楚星河缓缓举起星陨佩,眼神冰冷:“你是谁?”
黑影没有回答,而是抬起一只手,指向天空。
“轮回己无法停止。”
下一秒,它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只留下这句话在夜色中回荡。
楚星河站在原地,拳头缓缓握紧。
“看来我们真的只是棋子。”他低声说,“有人在背后操纵一切。”
苏明月看着他,轻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楚星河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
“那就找出……究竟是谁在操控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