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禁军的出现,让整个战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凝固般的死寂。
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在他那黄金般耀眼的盔甲、与那深邃如永恒黑夜般的目镜之前,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他并非是“降临”在了战场之上,他更像是从一开始,就理所当然地存在于那里。
如同一道早己被帝皇本人亲自设定好的、用以裁决异端与叛逆的绝对的宇宙法则。
艾多隆,这位帝皇之子的第一连长,他那早己因为暴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英俊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纯粹的震惊与发自基因深处的本能敬畏的复杂表情。
他认识那身盔甲,他认识那柄长矛。
他也同样认识那种,足以让任何一个基因原体的子嗣都感到发自灵魂深处战栗的、属于帝皇本人的威压!
“……库斯托迪斯……”
他用一种充满了不敢置信与无尽忌惮的沙哑声音,艰难地从那早己被塔维兹的动力剑所重创的喉咙之中,挤出了这个足以让任何一个叛徒都闻之色变的神圣尊名。
而“永生者”卢修斯,则在看到那名禁军的瞬间,他那早己因为精神戒断而变得有些癫狂的、充满了血丝的眼眸之中,第一次爆发出了一种比之前看到静默修女还要更加炽热、也更加病态的、对绝对完美的极致渴望!
他从那名禁军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甚至每一次呼吸的节奏之中,都感受到了一种他穷尽一生都在苦苦追求的……
真正-的、毫无瑕疵的完美战斗艺术!
他渴望与之为敌!他渴望与之为舞!
他渴望用自己手中的剑去玷污那份完美,然后再被那份完美所彻底杀死!
从而完成一场他此生最伟大的艺术升华!
但那名禁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那如同永恒黑夜般的目镜,只是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身披着紫金色盔甲的帝皇之子,仿佛在确认他们那早己被混沌所彻底污染的灵魂。
然后,他用一种不带任何情感的、如同神之敕令般的冰冷声音,缓缓地开口。
其每一个音节,都通过他那华丽的头盔之中所内置的声音放大器,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以帝皇之名。”
“汝等,皆为异端。”
“汝等的罪行,己无可饶恕。”
“汝等的灵魂,将永世在亚空间的火焰之中燃烧。”
“而汝等的肉体,则将在此时此地,接受朕最终极的……”
“——裁决!”
下一瞬,他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华丽的技巧。
只有一种充满了绝对效率与对杀戮终极理解的、纯粹的暴力美学!
他那巨大的金色身影,如同一道无法被任何肉眼所捕捉的黄金闪电,瞬间便出现在了一名还沉浸在虐杀之中的帝皇之子叛军的面前!
他手中那巨大的守护者之矛,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早己超越了时空限制的、充满了因果律般压迫感的姿态,首刺!
那名帝皇之子的叛军,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充满了惊讶的尖叫!
其华丽的紫金色动力盔甲,连同其内部那早己被混沌所祝福的完美肉体,便被那足以将一切都彻底贯穿的守护者之矛,从胸口一穿而过!
然后,在其内部所集成的爆弹枪的零距离轰击之下,轰然爆裂!
化为一团充满了罪恶与不甘的、紫色的血肉烟花!
“不!!!!!”
艾多隆在亲眼目睹了自己那最精锐的凤凰卫队,在这名如同神魔般的禁军面前,如同最脆弱的蝼蚁般被无情地碾压屠杀之后,其那早己因为暴怒而失去了理智的头脑,瞬间恢复了一丝冰冷的、属于指挥官的绝对冷静!
他知道,这场狩猎游戏结束了。
他们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毫无任何悬念。
“撤退!”
他用加密通讯,向所有还幸存的帝皇之-子,下达了他此生最不情愿、也最充满了屈辱的命令!
“全员撤退!”
“放弃所有的猎物!”
“我们必须将这里的情报,带回给战帅!”
“帝皇他知道了!”
“他早就己经知道了!!!”
而卢修斯,在听到艾多隆那充满了不甘与恐惧的撤退命令之后,他那隐藏在悲喜假面之下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对无趣结局的失望与对更完美猎物的期待的诡异笑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他的静默修女,以及那个如同黄金战神般不可战胜的禁军。
然后,他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真是一场不完美的演出。”
“……但没关系。”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在一个更大、也更华丽的舞台之上。”
“……我保证。”
说完,他那如同毒蛇般优雅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退入了那无尽的、黑暗的废墟之中,消失不见。
画面,最终定格。
在那名金色的禁军,缓缓地走到洛肯与塔维兹的面前,用他不带任何情感的、冰冷的声音,说出了那句代表了帝皇最终敕令的神圣话语。
“以帝皇之名。”
“汝等,残存的忠嗣。”
“随我归来。”
然后,一艘同样通体涂装着金色与白色的、充满了神圣与威严的雷鹰攻击机,从天而降,降临在了他们的面前。
为这场充满了背叛、死亡与奇迹的伊斯特凡三号的悲剧,画上了一个充满了希望与更多谜团的……最终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