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门仿若一只巨大而狰狞的独眼,其上的竖瞳彻底睁开,血泪如汹涌的瀑布般冲刷着青铜巨门。
每一滴泪珠之中,都清晰地映照着初代道胎被残忍分尸的惨烈场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血腥历史。
傩面人傲然立于七十二鬼船之首,手中人皮鼓被他敲出诡异的葬魂调,那鼓面竟赫然蒙着白璃的半张面皮,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他高声喊道:“吉时己至...请圣子...掀盖头!”
青铜棺椁在泪瀑之中缓缓升起,白璃身着被血泪浸透的嫁衣,金纹盖头下却露出半张鬼母狰狞的笑脸。
噬魂针在萧烬掌心发出哀鸣,针尖处混沌血凝聚成珠,白璃虚弱而决然地说道:“烬哥哥...把我和这扇门...一起葬了...”
“痴儿!”
傩面人见状,猛地撕下面具,露出与初代道胎一模一样的容颜,怒喝道,“三百年前你斩缘证道,今日竟为情所困!”
话音未落,弑神剑所化的发钗突然暴长,钗头星辰炸裂成万道剑芒,如同一把把利刃,将萧烬死死钉在往生门前。
玄霄见状,怒不可遏,第九尾迅速卷起酒坛,如炮弹般砸向鬼船,大骂道:“抢亲的龟孙!本君请你喝断头酒!”
说罢,它狐尾蘸着混沌血在虚空之中快速画符。
符咒触及归墟之眼的刹那,原本倾泻而下的血泪竟逆流成河,场面惊心动魄。
小凤凰也不甘示弱,竖瞳中迸发鎏金秽火,如汹涌的火海将七十二鬼船瞬间烧成琉璃灯笼,仔细看去,那灯芯竟是巫族生魂,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以身为棺...葬!”
萧烬咬咬牙,决然捏碎心口的道种。
刹那间,青莲根系如疯狂生长的藤蔓,从他的七窍之中钻出。
他将琉璃左臂狠狠插入往生门缝,光阴烛的残焰混合着秽气,如洪流般灌入竖瞳。
竖瞳发出如同裂帛般的刺耳声响,门内传出昊天帝惊怒交加的声音:“竖子敢毁天眼!”
白璃的盖头突然燃起净世莲火,嫁衣下与鬼母相连的魂丝在火焰中寸寸崩断。
鬼母的金纹右眸渗出黑血,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妹妹...你竟敢...”
噬魂针如一道流光,贯穿双生魂体,将鬼母的残念封入钗头星辰之中。
白璃的残魂则化作曼珠沙华,温柔地扎根在萧烬的灵台,轻声说道:“往生门...需以道种为匙...”
傩面人见计划受阻,暴怒不己,挥剑之间,初代道胎的婚典幻象从剑锋重现。
三百年前的“白璃”手执合卺杯,杯中酒液闪烁着弑神剧毒的寒光。
萧烬的琉璃左臂突然暴长,如同一根钢鞭,硬生生插入幻象之中,将毒酒灌入傩面人口中,冷冷说道:“这杯合卺酒...敬你!”
随着一声巨响,青铜巨门轰然中开,门内的景象令人震惊。
无数被锁链束缚的天道傀儡映入眼帘,昊天帝的法相高居王座之上,他掌中一条金纹锁链缠着一个啜泣的少女——正是天道化身。
她腕间银铃与白璃的一般无二,每一声铃响都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震碎万里山河。
“葬!”
萧烬灵台之上的曼珠沙华绚烂盛放,青莲根系裹着混沌气,如利箭般刺入昊天帝的法相。
刹那间,昊天帝的仙躯爬满巫族咒文,额间的傩面也浮现出裂痕,他惊恐地喊道:“本帝乃天...啊!”
咒文引爆的瞬间,万千傀儡化作飞灰,天道少女则跌入青铜棺椁之中。
玄霄毫不畏惧,狐尾卷住弑神剑柄,就着归墟秽气痛饮,赞道:“好酒!”
随后,它用第九尾劈开王座,露出底下的血池。
池中浸泡着七十二具初代道胎的复制体,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小凤凰见状,喷出火焰焚烧血池,灰烬中浮现金简玉册,上面详细记载着昊天帝篡改天道的罪证。
白璃的残魂从曼珠沙华中飘出,指尖轻轻抚过萧烬新生的秽瞳,温柔而又担忧地说道:“此瞳可见三界业障...但莫看我的眼睛...”
她的右眸金纹闪烁,与棺中天道少女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青铜棺椁突然闭合,载着白璃的残魂缓缓沉入门内深渊。
傩面人在秽气之中艰难重生,半张脸爬满巫族咒印,他绝望地说道:“轮回己断...你我都将永堕...”
萧烬的秽瞳突然暴睁,眸光如电,所过之处,傩面人瞬间化作石像,坠入忘川之中。
往生门缓缓闭合,门缝卡着半幅婚书。玄霄醉卧在门扉之上,尾尖蘸着鲜血题诗:
“葬天葬地葬己身,不如醉卧归墟门!”
噬魂针尖凝出最后一滴血泪,在虚空之中刻下谶语:
“秽瞳照九幽,红鸾劫未休。”
小凤凰衔来一块青铜残片,翅尖秽火灼出第二卷预告——新生道胎额间秽瞳倒映着九幽妖冢,十万妖魂正疯狂撞击初代道胎的封印。
玉衡子的魂体在阴影中渐渐重组,半张脸己化作傩面,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星河尽头,白璃的叹息随风飘散:
“待你掀开真正的红盖头...便会知晓...你我...皆是局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