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逆鳞录

第三十四章 星位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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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锦衣卫逆鳞录
作者:
倒悬的八戒
本章字数:
4884
更新时间:
2025-05-28

溶洞外的晨光只维持了短暂的安宁。当林砚和谢昭跟着救援队回到县城时,暮色竟再次笼罩了天空——手机上的日期赫然跳过了三天,而街道旁的槐树正诡异地飘落着桃花瓣,明明此时该是深春时节。

“你们在溶洞里待了整整七十二小时。”救援队队长的声音带着颤抖,“但监控显示,你们进去后,洞口的桃林就像被按了快进键,花开花谢循环了三次。”林砚低头看向手腕,青色胎记己淡如薄纱,却在接触到河风时突然泛起微光,指向西北方的三阴河渡口。

县志残页在医院的消毒灯下泛着青光,谢昭指尖划过最后一行模糊的墨迹:“北斗归位之日,天权留魄于渊。”她突然翻出从祭坛带回的青铜灯,灯座底部的星图中,天权星位果然缺了一角,如同被利器剜去。“我们漏了最重要的阵眼——天权星对应的祭品。”

深夜,林砚被水滴声惊醒。病房的瓷砖上蜿蜒着血红色水痕,顺着痕迹找到窗台,只见七盏青铜灯正悬浮在河面上方,灯芯连成的光链首指河中央的漩涡。谢昭站在窗前,腕间胎记亮如明灯,映出河水中若隐若现的青铜巨碑——正是第三十三章中被荧光藻覆盖的“水厄之主”碑,此刻碑面裂痕纵横,“主”字右下角的笔画己完全剥落。

“老陈头的手环刻着天权星纹。”林砚突然想起溶洞里白骨手腕的印记,“当年祖父用‘替死’术转移了天枢天璇的祭品,但天权星的阵眼……”他猛然翻开从祭坛带回的残破日记,泛黄纸页上祖父的字迹洇着水渍:“玄玑兄自愿担当天权之位,以魂魄镇河伯心窍。”

谢昭的青铜镜突然剧烈震动,镜面映出的县城街道上,所有佩戴“替死”手环的居民正集体走向河边,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拉长成鱼尾形状。当第一缕晨光照向三阴河时,河心突然升起一座倒悬的青铜塔,每一层塔檐都挂着刻有星名的铜铃,唯独天权塔铃空荡荡地垂着锁链。

“是‘北斗悬魂塔’。”谢昭指着镜中异象,“县志里说塔基镇压着河伯的命魂,天权塔铃缺失,意味着陈玄玑的魂魄根本没被吸入北斗——他还被困在河底!”话音未落,河面突然炸开巨大的水柱,露出塔基上斑驳的血字:“天权不归,七魄难安;河伯吞星,三阴倒悬。”

林砚抓起床头的玉符,发现背面新浮现出一行小字:“承厄者需补星位”。他望向谢昭,后者正盯着自己手腕逐渐加深的胎记——与林砚不同,她的水纹中央竟隐约显现金色星点,正是天权星的方位。

“当年祖父用自己的命换了天枢天璇归位,陈玄玑则用魂魄镇住天权。”林砚突然握住谢昭的手,触感如同触碰到河底的青苔,“但‘替死’的代价是轮回献祭,现在天权塔铃空缺,河伯的命魂正在吞噬陈玄玑的残魄,所以那些戴手环的人……”

远处传来刺耳的铜铃声,首批抵达河边的居民突然集体沉入水中,水面泛起的涟漪竟组成了北斗缺角的图案。谢昭猛地掏出陶瓶碎片,碎片上的荧光藻此刻正朝着天权塔铃的方向生长,如同在指引一条无形的桥梁。

“必须去河底的悬魂塔。”谢昭将青铜灯收入背包,灯芯突然全部转向西北方,“当年祭司们建造祭坛时,故意留了天权星的破绽——他们早知道,光靠祭品无法彻底镇住河伯,需要真正的‘承厄者’补位。”

林砚望向自己逐渐透明的手腕,胎记边缘竟浮现出鳞片般的纹路:“所以水厄之主崩解时,我们承接了部分力量?就像当年祖父和陈玄玑那样?”谢昭没有回答,只是指向窗外——河面上,七盏青铜灯己连成完整的北斗,唯独天权灯位飘着老陈头的手环,在浪尖明明灭灭。

当两人潜入冰冷的河水中时,眼前突然浮现出溶洞祭坛的倒影。不同的是,祭坛中央的青铜鼎里,“林远山”的名字旁,“陈玄玑”三字正在被黑色墨迹覆盖,而鼎底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天权归位者,永为河伯眼”。

谢昭的指尖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低头看去,竟是无数泛着青光的“替死”手环从河底升起,环上的“替”字己变成“祭”。林砚握紧玉符,发现符身正在吸收河水中的荧光藻,那些曾被用来破解阵法的微光,此刻正组成新的卦象——“地水师卦变泽水困”,意味着破阵者即将被困于深渊。

河底深处,倒悬的悬魂塔终于清晰可见。天权塔铃的位置空着,塔基裂缝中渗出的黑水里,漂浮着陈玄玑残破的虚影。他抬头望向两人,眼窝中流出的不再是黏液,而是点点星光:“三十年了……该让北斗真正归位了。”

谢昭突然想起县志里被撕掉的残页:“血月祭河后,需以承厄者之血重铸天权星铃。”她看向林砚,后者正将手按在塔铃的锁链上,皮肤下的青色水纹竟开始凝结成青铜质地。“原来‘承其厄’不是承受诅咒,是成为新的星位。”林砚惨笑,鲜血从指间涌出,在塔铃缺口处浇铸成新的星纹。

第一声塔铃响起时,河底的“替死”手环全部炸裂,化作光点汇入天权星位。谢昭腕间的胎记突然爆发出强光,她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水中浮现——三十年前,陈玄玑正是用同样的方式,将自己的魂魄融入天权塔铃,而林远山则用生命加固了天枢天璇的阵眼。

“现在轮到我们了。”谢昭将陶瓶碎片按在塔铃中央,荧光藻瞬间覆盖整个星纹,“北斗七星缺一不可,所以当年的祭司们……”话未说完,悬魂塔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所有塔铃同时作响,河伯的虚影从塔底升起——这一次,它的眼窝中不再是空洞,而是嵌着林砚和谢昭的胎记投影。

当两人被水流冲上河岸时,县城的天空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昼夜。林砚摊开手掌,玉符己变成一块普通的青铜片,唯有谢昭腕间的胎记还留着淡淡的星芒。远处,救援队的车灯照亮了河岸,而三阴河的水面上,七盏青铜灯正组成完整的北斗,缓缓沉入河底。

“县志的最后一页,其实写着破阵的真正代价。”谢昭望着逐渐平静的河面,“‘北斗归位之日,承厄者永镇星渊’——但我们活下来了,因为天权星铃里,藏着陈玄玑用三十年积蓄的替死之力。”

晨风中,老陈头的手环突然出现在林砚掌心,环内侧不知何时刻上了新的字迹:“二十年后,星位重明”。他望向谢昭,发现对方正对着河水微笑,倒影里,两人的身影渐渐重叠成三十年前那两个站在祭坛上的身影——林远山和陈玄玑。

三阴河的暗潮在晨光中悄然退去,但河底深处,新的星纹正在缓缓转动。这一次,北斗七星终于完整,却也将两个年轻的魂魄,永远与这片水域的轮回绑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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