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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时，暗网基地指挥室的玻璃幕墙蒙了层薄雾。
霍妤指尖抵着下颌，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红点——那是王磊刚截获的加密信息，赵明将"影刺"暗杀时间提前至凌晨两点的坐标，正以血红色在地图上闪烁。
"老大，东边树林的热感应装置显示有三十七个移动热源。"通讯器里传来赵敏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的紧绷。
霍妤的指甲在控制台边缘叩出轻响，前世被围杀时的血腥味突然涌进鼻腔——那时她也是这样盯着红点，以为能靠代码突围，却不知所谓的同袍早把她的路线卖给了敌人。
"浩子，电磁干扰器全开。"席衍扯松领带的动作顿了顿，锁骨处那道狰狞的疤在蓝光里泛着青白。
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霍妤手背，像前世每次挡在她身前时的温度。"三组去树林，二组守主机房外围。"他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铅，却在看向霍妤时软了半分，"你跟我去主机房。"
霍妤突然握住他手腕。
他的皮肤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她摸到那道子弹擦过的旧伤——前世为她挡下的那一枪，子弹从他左胸擦过，差半寸就贯穿心脏。"我要黑进赵明的服务器。"她仰头看他，眼尾挑着点前世当圣阶黑客时的傲气，"他不是押了暗网分部服务器做赌注？
我要在暗杀开始前，把他的核心数据全扒出来。"
"你当我是摆设？"席衍低笑，拇指蹭过她后颈的黑客标记——那是枚银色蝴蝶，藏在发间若隐若现。
他抽回手时，指尖勾住她垂落的发丝绕了两圈，"主机房的防火墙我改了三重，你黑服务器时，我替你盯着所有攻击波。"
通讯器又响了。
林浩的声音混着跑动的风声："霍姐！
赵雪在监控里发现，赵明的人往基地地下管道塞了微型炸弹！"
霍妤的瞳孔骤缩。
前世她就是在地下管道被埋了炸弹，逃生时被截胡。
她猛地转身，全息屏的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浩子，定位炸弹型号。
雪姐，带一队人去负三层，拆弹工具在B区储物柜第三个抽屉。"她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绿色代码如蛇信般窜进暗网系统，"王磊，给我调地下管道的热力图——"
"等等。"席衍突然按住她手背。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你记得去年暗网清剿的'毒蛛'组织？
他们的微型炸弹有二次引爆装置。"他抽出自己的终端，快速调出份加密文件，"雪姐，拆弹时先剪蓝色线，等三十秒再剪红色。"
霍妤盯着他调出的资料，喉结动了动。
前世她被困虚拟黑洞时，席衍为了救她，几乎翻遍了所有地下势力的炸弹手册。
那时她以为他只是暗网的普通管理者，现在才知道，这个男人早把能威胁到她的危险，全提前十年研究透了。
"热力图传过来了！"王磊的喊声响得震耳，"负三层管道有七个红点，其中两个在主通风口！"
霍妤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更快。
她能感觉到虚拟网络里那些若有若无的触须——她的"虚拟网络感知"天赋在觉醒，像前世巅峰时那样，能触到数据流里最细微的波动。"雪姐，主通风口的炸弹是遥控的。"她突然开口，"让弟兄们退到十米外，我现在黑进赵明的遥控器。"
控制台的蓝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
席衍站在她身后，能看见她后颈的汗毛因为专注而微微竖起。
他的目光扫过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前世他消散前塞给她的，此刻正随着她敲击的动作闪着微光。
他伸手按住她后腰，掌心隔着衬衫传递温度："我用精神力帮你稳住网络波动。"
霍妤的手指顿了顿。
她能感觉到，有团温暖的光在虚拟网络里漫开，替她挡住那些试图干扰数据流的暗刺。
那是席衍的精神力，带着他独有的雪松气息，像前世百年里那道从未熄灭的光网。"谢谢。"她轻声说，指尖重新落在键盘上，"这次，我要让他连遥控器都按不下去。"
十分钟后，赵雪的通讯进来："炸弹全拆了！
主通风口那两个，遥控器信号刚断了！"
林浩的欢呼声跟着炸响："东边树林的影刺被三组包圆了！
有个刺客想跑，被敏姐的麻醉枪钉在树上了！"
指挥室的气氛松了些。
霍妤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额角沁着薄汗。
席衍抽了张纸巾替她擦脸，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饿不饿？
让厨房煮碗面？"
"先看这个。"林浩抱着台笔记本电脑冲进来，屏幕亮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刚从赵明的备用服务器里扒出来的——他和霍家大房的交易记录！"
霍妤的脊背瞬间绷首。
前世她被污蔑成非法入侵者，霍家大房的堂姐霍瑶在媒体前哭着说"妹妹从小就爱偷用我电脑"，现在这行交易记录里，"霍瑶"的名字正和"诬陷霍妤"的金额并排着。
"还有这个。"赵雪跟着走进来，手里举着个U盘，"王磊黑进了当年审判庭的存档库，找到段被删除的监控——陈刚替赵明做伪证时，手里拿的'霍妤入侵记录'，是他现场PS的。"
霍妤捏着U盘的手指在发抖。
她想起前世站在审判庭上，陈刚举着那份"证据"时的得意，想起霍瑶扑在她怀里哭着说"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想起席衍冲进来想替她说话，却被保安架出去时泛红的眼尾。
"明天审判庭。"她抬头时，眼底的冰碴子能刮伤人，"我要让霍瑶看着自己的交易记录念出来，让陈刚对着监控录像磕头，让赵明..."她顿了顿，看向席衍，"让赵明看着他的服务器被当众格式化。"
席衍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他的拇指蹭过她发红的眼尾，声音低哑："我让人在审判庭装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像头。
你说一句'开始'，所有证据就会同步到全市大屏幕。"
窗外的霓虹灯渐次熄灭，只剩下基地外的探照灯还在转。
霍妤摸出那枚银戒，套回左手无名指——前世席衍消散前说"等你回来，替我戴上"，现在戒指贴着皮肤的温度，和他掌心的温度叠在一起。
"睡会儿？"席衍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凌晨西点还要去特管局核对证据，你得养足精神。"
霍妤摇头，却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强而有力，像前世那道光网的频率。"我睡不着。"她轻声说，"我怕一闭眼，又回到那个虚拟黑洞里，只剩你织的光网陪着我。"
"不会了。"席衍吻了吻她发顶，"这次我在你看得见的地方。"
夜色渐深时，指挥室的全息屏还亮着，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霍妤盯着屏幕上"审判庭布局图"的字样，突然笑了："明天，该他们睡不着了。"
席衍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窗外的风卷起落叶拍打玻璃，像在敲着倒计时——明天清晨，联盟审判庭的大门会准时打开，而门后等待的，是足以掀翻整个黑客圈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