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宛如细碎的金箔,透过文华阁雕花木窗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柳依依的肩头。她手中紧捏着一张鹅黄请柬,微微发颤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波澜。请柬的边角,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朱砂痕迹,宛如恶魔的印记,正是昨夜那两个丫鬟提到的“毒酒”标记。这看似寻常的请柬,此刻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柳依依心中激起千层浪。
她深吸一口气,将请柬缓缓塞进袖中,像是要把所有的秘密都一同隐匿。随后,她转身对着铜镜,精心调整了下珍珠步摇的角度。那珍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与她眼中的坚定相得益彰。今日这场诗会,对她而言,不仅是一场破谣雪耻的契机,更是她在京城贵胄圈中立威的绝佳时机。
“柳姑娘来了!”随着一声通报,柳依依踏入花厅的瞬间,原本喧闹的花厅陡然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神色自若,装作不经意地扫过人群,敏锐的目光瞬间捕捉到周氏陪嫁的嬷嬷正和几个贵妇人咬耳朵,那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还时不时往她这边瞟,如同暗处的毒蛇,正伺机而动。
“听闻柳姑娘管家严苛,连生母的忌日都不许下人啼哭?”一个涂着鲜艳丹蔻的手指突然指向她,声音尖锐而刺耳。柳依依缓缓抬眸,正对上镇国公府三小姐那充满挑衅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得意与不屑,仿佛笃定柳依依会在这突如其来的质问下乱了阵脚。
柳依依却并未慌乱,她盈盈福身,姿态优雅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声音清越宛如黄莺出谷:“敢问妹妹,若是下人在忌日宴饮作乐,该当何罪?”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般在花厅中回荡,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不等对方回答,柳依依莲步轻移,己经从容地走到诗案前。宣纸上墨迹未干的“命题:秋思”西字映入眼帘,她微微挑眉,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轻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信与从容。她伸手提起毛笔,轻轻蘸墨,墨汁在笔尖凝聚,宛如即将绽放的墨花。“既如此,小女献丑了。”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笔锋落下,如龙蛇游走于宣纸之上,墨迹渐次晕开,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她笔下的诗句,仿佛带着她内心深处的情感与力量,跃然纸上:
“孤灯照冷砚,残叶叩寒窗。
莫道秋霜早,人心更凉薄。”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全场瞬间寂静得能听见茶盏落地的脆响。所有人都被这短短二十字的诗句所震撼,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柳依依搁下笔,缓缓转身,正对上周氏嬷嬷骤然煞白的脸。那嬷嬷的脸色,如同被寒霜打过的秋叶,毫无血色。镇国公府三小姐更是惊慌失措,踉跄着撞翻了一旁的花架,花瓶摇摇欲坠,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这……这诗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她尖叫道,试图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含沙射影?”柳依依不慌不忙地拿起诗笺,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最后一句,仿佛在抚摸着自己的心事。“小女自幼丧母,继母视我如己出,关怀备至,何来凉薄之说?倒是妹妹,无端揣测他人家事,还在这诗会之上肆意质问,这才是真正的失礼吧?”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威严。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低笑,那笑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了镇国公府三小姐的心。柳依依余光瞥见角落里藏头露尾的两个丫鬟,心中冷笑一声,突然提高声音:“对了,昨日听闻有人要在诗会上给我‘惊喜’,不知准备好了没有?”
那两个丫鬟如同被惊雷击中,脸色瞬间变得青紫,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们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在恐惧着即将到来的惩罚。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不知道这两个丫鬟究竟犯下了何种过错。而柳依依,却在这一刻,用她的智慧与才情,成功地掌控了全场的局势。然而,她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周氏和她背后的势力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阴谋与挑战在等待着她?这场诗会,又将如何收场?一切的悬念,都在这充满变数的花厅中,等待着被一一揭开……
柳依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她缓缓走到丫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若如实招来,或许我还能从轻发落。”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恐惧与犹豫。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丫鬟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柳……柳姑娘,是周氏夫人让我们这么做的。她给了我们一笔银子,让我们在诗会上想法子让您出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周氏陪嫁的嬷嬷,那嬷嬷的脸色愈发难看,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柳依依转头看向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嬷嬷,您对此有何解释?”
嬷嬷强装镇定,说道:“柳姑娘,这两个丫鬟分明是在胡言乱语,污蔑夫人。夫人向来待您不薄,怎会做出此等事?”
柳依依并未理会嬷嬷的狡辩,她从袖中掏出那张沾着朱砂痕迹的请柬,高高举起:“这请柬边角的朱砂,便是你们阴谋的证据。昨夜,我亲耳听到这两个丫鬟提及要用掺了朱砂的桂花酿让我在诗会上说胡话,出尽洋相。”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请柬上,脸上露出震惊与愤怒的神色。镇国公府三小姐也意识到自己被周氏利用,心中懊悔不己。她走到柳依依面前,福了福身:“柳姑娘,方才是我鲁莽,听信了旁人的谗言,还望姑娘恕罪。”
柳依依微微一笑,说道:“三小姐言重了。今日之事,想必三小姐也是被人蒙骗。只是这背后之人,实在是居心叵测。”
就在这时,周氏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脸色阴沉,眼神中满是怨恨:“柳依依,你休要血口喷人!仅凭这两个丫鬟的一面之词,怎能定我的罪?”
柳依依看着周氏,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继母,您何必再狡辩?这些日子,您暗中勾结下人,试图破坏我的名声,种种恶行,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今日,便是您恶行暴露之时。”
周氏还想反驳,却被周围人的议论声淹没。众人纷纷指责周氏的行为,周氏顿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柳依依看着周氏狼狈的模样,心中畅快不己。但她知道,这场斗争还未结束,周氏必定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她又该如何应对周氏的反扑?相府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一切的答案,都在这充满变数的未来中,等待着被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