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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狗狗。”尹裕熙再次揉了揉手下的软发。
徐钟言好看的眼睛懒洋洋地眯起来，嗓音里带着气声：
“主人，好喜欢主人...”
他近乎痴迷的、眼神一遍遍描绘着尹裕熙。
在她手边撒娇、耍赖，甚至迷恋地舔舐她的手指。
他好想要更多，更多...
原来做她的小狗这么幸福啊。
车身稳稳停在了一个昏暗破败的小区楼下，尹裕熙这边的车窗被敲响。
车窗降下，司机恭敬地站着，低眉敛目询问：
“小姐，到目的地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把人扶上去？”
尹裕熙拍了拍徐钟言，吩咐道：“不用，你在楼下等着我。”
“明白小姐。”司机点点头，又恭顺地返回了驾驶室。
徐钟言贪恋和她的接触不肯起来，眼眶红得更明显，晶莹闪烁：
“你要把小狗独自留在这儿吗...”
“不要...拜托了...我好不容易见到您...”
喝醉的徐钟言不仅好骗，还黏人。
尹裕熙冷着语气，命令道：“自己起来，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小狗。”
“唔...”徐钟言试图摇尾乞怜，神情破碎，睫毛上挂着水珠。
可回答他行为的是尹裕熙无情的关门声。
她站在车外，半分眼神都不曾转过来一瞬。
徐钟言委屈得颤抖，却不得不狼狈地爬起身，踉踉跄跄从车内钻出来，倚着车门，竖着耳朵听她的动静。
可她连哄一哄的苗头也没有，视线从漆黑的车顶越过去，他只能看到她清冷地站在原地。
身后无形的尾巴垂得不能再垂，他扶着车身，昏昏沉沉走到她旁边：
“我听话，主人别不开心。”
他踌躇，小心翼翼，明明自己还在难受却选择先低头。
尹裕熙终于别过脸看他，她只慢吞吞伸出手，他便欢喜地握住。
“知道往哪边走吗？”
“当然，小狗的记忆力很好。”
尹裕熙脚下步伐慢了一步，有些怀疑。
环境昏暗，只有老旧的橘黄色路灯在工作，楼房里时不时传出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小孩的哭泣声，老人的咳嗽声。
按照徐钟言拿到的薪水，他实在不应该住在这儿。
徐钟言尽管喝醉了，步伐稍微凌乱，倒还能控制，他另一只手虚拢在尹裕熙身侧，她走在自己前面半步处。
他潜意识里也知道他住的地方并不安全，所以刻意把自己珍视的人牢牢护着。
楼房没有电梯，只有窄小的楼梯，俩人举步维艰，终于到了徐钟言住的地方。
从与这氛围格格不入的西服口袋里掏出铜黄色的钥匙，开门的动作似乎己经重复了成千上万次，他就算意识不清楚，还是准确地打开了房门。
“啪。”
明亮的白炽灯立刻填满了黑暗，尹裕熙跟着走进去，入目是简单干净的装潢。
徐钟言强撑着靠着墙站，脚下一只雪白的小狗围着他的脚团团转。
“汪汪汪！”
小狗后知后觉看到陌生人，警惕又迅速地跑到自己小窝里，探着半个脑袋偷看尹裕熙。
“难受就坐下吧。”
尹裕熙话音刚落，徐钟言就顺着沙发坐了下来，眼皮撑不住地阖上了。
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人一狗对视。
看着小狗空落落的食盆，尹裕熙走过去，从袋子里添了些许进去。
小狗看到吃的一点不犹豫，立刻从小窝里钻了出来，还对尹裕熙疯狂摇尾巴。
尹裕熙被它逗笑，这样子和性格倒是和徐钟言一模一样。
“乖乖？”尹裕熙喊出小狗的名字。
没想到雪白的团子先是愣住，然后首接放弃了嘴边的美食，操着小短腿，立正坐在尹裕熙面前，黑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注视着尹裕熙。
“你倒是比你主人还要听话啊...”
尹裕熙唇角微勾，回头撞进徐钟言的眸子里。
鹿眸里少了迷离，多了疑惑。
“尹小姐？你...”
看来是酒醒了不少。
“我送你回来。”
一句轻飘飘的解释，徐钟言却不自然地垂眸，避免了和她对视：
“麻烦你了。”
“嗯，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
徐钟言立刻站起身，动作太快，让他身型不稳。
“不用，司机在楼下。”
尹裕熙摆手拒绝，走动间，突然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一个精致的手提袋从敞开式的柜子里翻落，一个盒子从里面掉出来，正巧砸在尹裕熙脚前。
徐钟言异常地冲过来，蹲跪下来就要捡。
也许是太紧张，他的手比喝醉后还要抖，胡乱抓起盒子一角拎起来。
没想到盒子反倒滑开，樱桃红色的鲜艳布料被他晚一步攥在手里，然后又像被烫到般松开，摊开在地板上。
徐钟言垂着头，手指不知所措地在虚空蜷起，耳廓和脖颈比酒精作用下的效果更红。
“我，这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这件事被他拖了好久不肯开口，没想到居然在今天这种场面下被正主撞破。
尹小姐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变态吧？？
他不是有意偷藏她的贴身衣物。
尹裕熙这才看清楚，是一条布料少得可怜的蕾丝内裤。
她还没什么表示，徐钟言仰起头，慌乱解释：
“这是你的东西，我上次整理衣帽间时不小心掉在地上了，我想告诉你，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私自带回来是想清洗的，可是，可是...”
他语调带上了无措，认错般垂着头：“我好像太用力了，它，它被我揉破了...”
徐钟言说着，用粉红的手指指着某处，可惜不太看得出来。
他咬咬牙，轻柔地捧起地上的东西，连眼神都不敢首视，手指却精确地扒出那处破损的地方，急切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是这里。”
他白皙的手指捧着这种极致鲜艳的东西显得实在绮丽，尹裕熙垂着眼，静静看着。
“我想给你重新买一条，但我的钱不太够。”
“你等等我好吗，我很快就攒够钱了。”
“不要误会我，我没有说谎。”
“我说的都是真的...”
“请一定一定相信我。”
徐钟言一向清亮、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满是恳切和害怕。
半晌，他轻轻抓住她的衣角，清隽的脸庞看起来有难言的执着和脆弱。
